冰美人儿。

后来嫁给同学,丈夫不是厂里人,结婚时也没通知众人参加,上班发了点喜糖就算了,都感觉他们很神秘。

直到前年突然就有传言丹秋的丈夫犯了事被捉进去了。

当时丹秋已经怀孕,因为她身体瘦小,倒没看出有多大的孕肚。只是脸色越发苍白,还时不时呕一下,明言人才瞧出端倪的。

她的丈夫是经济犯,因为金额大,判了死刑。

接到消息时,丹秋还在上班,听着电话就一声不响晕过去了。

她醒来时,已经被同事送到了周大胖子那里。

周大胖子也不敢给她开什么药,也不敢乱动,看着这么瘦得跟个芦苇杆儿一样的人,碰一下就会断了。

“小丹,如果事情是真的,你肚里这孩子……”送她来医务室的老大姐心地善良,提醒道。

“孩子当然要生下来。”丹秋看也不看她,定定的说道。

有这一句话了,别人也只有惋惜,不敢再提,自己要生就生吧,谁能说什么呢。

这里面有多少苦,总要自己吃过才知道。

在她丈夫执行死刑的三个月后,他们的儿子呱呱坠地,是个瘦小的小东西。

没有婆家人,没有娘家人,甚至没有朋友,没有人知道丹秋是怎么过来的。

她休了一个月的产假,再回来上班时,直接把儿子送进厂幼儿园。

这一个月,几乎把她身上的肉都给熬干了,她骨瘦如柴。一双眼睛又亮又大,只是眼神空空的,也不知看向什么方向。

“都说丹秋有病,你小心点。”大姐好意提醒。

沈含玉听得已经痴了,胡乱点了点头,不小心把一盆水泼出去,她再去拧水笼头,呼噜噜一阵空响,停水了。

她们回到宿舍时,众人已经各自睡去。

都是年轻人,虽然有心事,也不过是转眼的工夫就消散了。鼾声起此彼伏,声音都不大,像音乐一般。

桌上留了一截蜡烛,还点着,不知道是谁给她们留的。

沈含玉走近齐小红的床,见丹秋睡得安详。

她把孩子放在里面,自己侧身睡在外面,身上的衣服都没脱,也没用齐小红的被子,手臂伸出去搭到孩子的身上,露出白惨惨的一段手腕,上面赫然有一颗痣。

沈含玉一拧眉头,突然一个念头从脑中闪过,她急忙再向丹秋的脸细看。

丹秋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美人,她的脸太小,眼睛太大,鼻子尖尖的,嘴片子又薄,下巴突然就尖下去,能扎人一般。

这张脸跟二师父有些神似?

沈含玉心底一股热流涌过,她想起在里面时,听人讲过,二师父手腕上的疤是自己咬的。

因为上面有一颗痣,有病变的迹象,可是在里面哪有条件看病。她竟活生生把一块肉给咬了下来。

再细看丹秋的痣,那位置正是二师父疤的位置。

只是这张脸差得太多了。

二师父到沈含玉这边时,已经在别处服刑七年,过来时已经白发苍苍,满脸的皱纹,像刻上去的一样,尤其是那薄嘴片儿,被细细的褶儿给堆起来,像一条拉链。

她双唇紧闭时,就没人能撬出去一句话。

偏偏跟沈含玉在一起时,她的话是极多的。

跟三师父不同,二师父教给沈含玉的是纯实践的东西。

如果说三师父是文史类的精英,给沈含玉从文学哲学方面启蒙,那二师父带来的就是理工女的练达和洒脱。

沈含玉跟三师父学会了如何处世,跟二师父学会了如何把世间万物为已所用。

“有事吗?”丹秋睁开眼睛问道。

大概是沈含玉盯太久了,她已经察觉异样。

“没事儿。我就是想说,你还是盖上被子吧,屋子里没有暖气,怕你冻坏了。”沈含玉小声说。

“我不需要。”丹秋无动于衷。

“你可能不需要,可是孩子需要。”沈含玉不由分说,从被窝里拖出水袋塞给她。

丹秋迟疑一下,没有还回去。

沈含玉爬上床,钻进被子里。热水袋把被窝烘得热乎乎的,很舒服。她伸了一个懒腰,眼皮就往一起粘。

“我把蜡烛熄了吧,别再着火了。”大姐细心,噗地一下把蜡烛给吹灭了。

屋子里漆黑一片,窗外白茫茫的,雪还在下。

沈含玉眼皮一沉,就觉得身体轻飘飘的,向上飞起来。她像一片雪花,有了自由。

“小蝶……”她看到一片蓝色的雪花,发着荧光,难道是小蝶来了?

“什么小蝶?为什么你一做噩梦,就会叫小蝶?”是宗青时的声音。

他来了。

沈含玉想坐起身,可是身体像陷在棉花堆里,按哪里都是软的,坐也坐不起来。

“青时,我在呢。”沈含玉向他的方向伸出手。

“我也在,儿子在哭,我再抱一会儿。”宗青时哼着一只不知名的歌。

沈含玉侧耳听去,确是儿子在哭,声音很细很小,像没有力气。

“我抱吧,你去睡一会儿。”沈含玉的脑中突然出现一个影子,简芝就快来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有这个想法后,就全身抖得厉害。

“不要,我抱吧。”宗青时依然在黑暗中,不肯把儿子递过来。

孩子越哭越响,声音刺痛着她的耳膜。

“把孩子给我,她要来了,她要来了!”沈含玉惊恐地猛然坐起身。

是丹秋的孩子在哭,声音不大,可是在黑夜中很清晰。

“让不让人睡了!”有人


状态提示:第181章--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