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皇后整一日都如坐针毡,除了不停的让人去朝堂打听,就是在慈明宫里转圈子了。
早知道就让曦儿停学了。
赵祯待在文德殿,看着手里的折子,是一沓,真的很无语。
对于曦儿如何操弄饼干的事,他没过问过,只是昨日方听皇后说起过。
内苑窘迫,各藏库别说没几个钱,就是有,自己想花点也会被谏官们喷死。
现在曦儿能如此,确实能让自己腰杆直一点,也不会逢年过节赏赐时都捉襟见肘。
可……这个不争气的小舅孩,硬是把挺好的事儿给办砸了,搞的如今怕是曦儿的计划也得胎死腹中了。
昨日还只是一道折子,今日已经是十几道了。
真搞不明白,这谏官怎么就这样爱找皇亲国戚的麻烦?好像能逮着个大头喷一下,就肯定能上位一般……可不就是如此嘛!祖制如此,政事堂似乎也对此很热衷。
不用挨着看,几乎每一份都一样,无非是让严惩罢了。
赵祯直接把折子丢开,然后告诉上折子的那孙子:去你大爷的!曹傅是我小舅子,爷就还保定了。能吗?不能,赵祯也就心里想想。
唉……怕是真的有个说法了,得让这些谏官看到些啥,否则到明日,怕是御史台会倾巢出动了。
“陈琳,昨日开封府升堂,今日可审清事由?”
陈琳也不是干这活儿的。他就是个眼睛和耳朵,打听事儿的。甚至连刚才官家看什么折子都不清楚。
今日是有变化,可官家没问,他以为官家愁其他事呢。反正朝堂上整日都是愁事。
“官家,宫墙那家住户撤状了,国舅也过堂了,事实已讲明,此事了了。”
嗯?赵祯感觉有点不现实。这怎么可能?
那怕是其中有些曲折,也不可能隔日就如此大的转变。
“速递来吴学士陈报。”
这下他放心了。
吴育陈报,昨日开封藉黄平,因转卖自有院落与曹傅纠纷,故鸣冤递状。
双方各执一词,于今日再次过堂。
黄平撤状……因知曹傅为国舅,欲任意抬价而导致纠纷。经协商,已完成院落转卖事宜。
经双方签字画押,此案办结。
“将此折送于政事堂……一并将御史台的送去吧。”
……
王素今日未上奏。若往日,见此事他也该是第一波冲锋陷阵的,只是他知自家也掺和到饼干事宜了。
可这曹傅实在做的不是人事。
“臣近闻国戚曹傅,仗势欺凌。以国戚之身份……
盖国朝以来,未尝见如此作为者。故,应正法度,明是非……”
王素知道,这事已经成势,御史台不会因为自己一个人躲避就放过曹傅。
在其位谋其责,干脆已经是干脆了。自己明日递折已经算是留了情面。
他也是对曹傅有些怨言的,毕竟他搅坏一件大事,甚至在措辞上要比今日同僚严重些。
“仲仪,此事已有定论,无须再言。”
欧阳修带着开封府衙的签词,路过王素桌前,将开封府衙判词递给了他。
“这是为何?”
装也得装的像一些,话说出来甚至还带着气愤。
“吴春卿公正,尚不会因曹傅失了操行,怕真是此黄平贪财……”
国朝无对平民之诬告治罪的旧例,旨在拓宽监督之路,犹如御史台风闻奏报类同。
此事……也只有就此打住了。
欧阳修压根对此事未上心,也只是官家差人递到政事堂折子,他正好在而已,便顺手带过来了。
他不希望御史台每天关注这些琐事,新政困境,尚需御史台给力。
欧阳修拍了拍王素,似安慰又似有所指……
未等到放衙,赵祯就溜出文德殿了。
昨夜皇后絮叨半夜。自己今日该作难的,却不料事情居然大反转。
如此甚好,自己虽不曾偏袒,但终归事实是皆大欢喜了。
“圣人,汝可知曹傅之事何如?”
曹皇后一听愣了,她那知道?也就是昨日傍晚跟曦儿絮叨了,晚间又跟官家絮叨了。
若知晓,自己也不会整日辗转了。
“官家,若为难,不必偏袒,是为国戚,本该有所担当,如此这般,自有法度惩治。”
曹皇后知道自家男人,跟朝堂相公……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对手,没几下准保退让。
“圣人多虑了。今日开封府衙判词,黄平因贪财,知国戚身份欲多索钱财。事了了。”
赵祯像显摆一样,跟曹皇后陈述者。却不知曹皇后此时已经恍然了……
今日宛娘去御膳房收取昨日进项,被告知曦儿昨日支取了。
她脑子里乱着二弟的事儿,也未深究,这时候想起曦儿说过的计较,再想想官家说到开封府衙判词,也就明白了事情缘由。
“圣人……圣人……事已了结,无须担忧了。”
“官家,此事恐并非表面之简单。”
曹皇后不知道该如何看待曦儿的处理方式,还是觉得跟官家说一说好。
“昨日曦儿曾让汝将此事交于他处置,而今日开封府衙就定了案,不知此事可真是曦儿处置过?”
……
赵曦没想到今天能这么早见到老爹。
“曦儿,黄平之事可是汝处置?”
黄平?黄平是谁?赵曦愣了,被老爹这莫名其妙的问话问愣了。看着娘娘,像是问询。
“曦儿,汝说处置舅爹之事……”
哦,这个呀,还以为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