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虽然有些疑惑,但见如婳刚才站出来为自己出声,她还是感激的回道:“多谢小妹妹能为我仗义执言,不过小妹妹的好心,就不要用来便宜他这种人了。”
“死丫头,什么叫我这种人?别忘了,没有我这种人,哪来的你这个死丫头!”老头破口骂道,“快撒手!别耽误老子发财!”老头用力踢腿,终于甩开了女子几乎发麻的手。
“听说此处有人当街抢劫还恶意伤人?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这时,从人群里走出两名身材壮硕铁青着脸的带刀捕快,正狠狠盯着准备要遁走的老头,威吓道。
“哎呀,老赵,你可来了!”林茂见红樱竟然把在附近巡街的捕快赵元和张朝给找了过来,十分欣喜的招呼了起来。
赵元和张朝本来是黑着脸,过来处理一桩公案,但没成想在这竟然会碰到这个……呃,怎么说呢,有些让他们头疼的林大少!
赵元听到林茂在叫唤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拱了拱手,陪笑道,“原来公子也在啊。”
“你们来的正好,快给我把这当街耍泼的老无赖逮回去,先打个五十板子再说!”林茂义愤填膺的说道!
赵捕快脸皮抽了抽,笑道:“公子,先让属下盘问一二,待理清来龙去脉,再行逮捕不迟!”
林茂性子急再加上年纪小,遇事只凭自身是非好恶,思虑也不尽周全,因此这几年不知道为林知府闯了多少祸事出来。也幸亏是林知府在云州的人缘还不错,被得罪过的乡绅老爷们也就不与一个他小孩子计较了。
那老头一看是巡街的差爷到了,被他们这一震慑,刚才还嚣张耍狠的气焰顿时萎靡了下去,连忙上前哈着腰,陪笑道:“两位差爷误会了,刚才小老儿我和自家闺女因为家庭琐事拌了几句嘴罢了,哪来的抢劫伤人呢!”
女子一看有官差到场,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扑通一声跪倒在赵捕快面前,哭诉道:“两位差爷,我爹他整日好吃懒做又嗜赌成性,还欠下赌坊一大笔银子,听说我要给我娘去买药,就来大街上拦住我要抢我娘的救命钱,这药钱是我预支了两个月的工钱才凑齐的。我娘她真的病的很严重,大夫说如果再不吃药治病,恐怕也撑不了几天了。求两位差爷救救我娘吧,我求求你们了!”女子泪水涟涟,句句恳切,白洁的额头在青砖上磕的咚咚直响,不一会便是一片青乌,众人听在耳中看在眼里皆唏嘘不忍惋惜不已。
“多孝顺的好姑娘啊,真是可惜了。”
“就是,这老头心肠太硬了,老婆的救命钱都要抢,太不是人了!”
赵捕快是个孝子,听完夭娘一席话,不由得想起了家中老娘,再看这猥琐贪婪懒惰好赌的混账老头,心头顿时升起一股怒火。
他上前一把抓住那老头的手腕,瞪眼冷喝道:“岂有此理!你这黑了心的老泼皮,自己的老婆亲闺女都能这般作践,眼里还有没有天理王法!”
老头急了,结结巴巴嚷道:“就算我那老婆子眼下病死了,那也不是我下毒谋害的,都怨她自己命短没福气,与我有什么相干!再说了,这个死丫头,眼看她亲爹老子要被人砍手了也不搭救一把,真正是个克母又克父的白眼狼!”
“老赵,你瞧,这泼皮是不是很欠揍?”林茂攥着拳头咬牙道,只恨不得将这老头当场狠踹几脚才解恨。
“夭娘姐姐,这个人你可还愿意认他为父?”这时,如婳走了出来,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只看着夭娘,声音微冷道。
夭娘微微一愣,心底某处陡然升起一撮微弱的火苗,将她混沌无望没有头绪的人生猛一下照亮。她怔怔望向如婳如点漆一般的黑眸,嘴中喃喃道:“这样,可以……吗?”
要知道凡天下之人皆以孝字为先,若是父母子女断绝关系,除非子女为祸双亲不认,断没有遂子女心愿的。不过,这凡事都有例外,天下诸事,都绕不过一个理字,不是吗?
如婳娇俏一笑,“夭娘姐姐,这天下之事,但凡你想为之,总是能寻着法子,只看你愿不愿意了!”
夭娘垂眸想了想,终于点头说道:“只要此生不再与此人扯上丁点瓜葛,我夭娘哪怕剔骨去肉还了他,也愿意!”
如婳笑了笑,“夭娘姐姐,或许真的要剔骨去肉哦,你不怕吗?”
“我不怕!”夭娘神情坚定,再没有了刚才的脆弱和迷茫。
如婳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而对林茂低声嘱咐起来,“林茂,你不是最爱行侠仗义打抱不平嘛,眼下有一个机会,足以让你一过手瘾。”
林茂抚掌笑道:“婳儿,你快说!”
“夭娘姐姐身世这么可怜,既然是我们凤锦楼的人,我是绝不能做事不理的。眼下能让她脱离这吸血蝗虫的纠缠,只有让他们彻底的解除父女关系才行,否则日后会是无尽的祸患。这个点子虽好,只不过操作起来恐怕有些难度,林知府那里……也许需要你来说服一二。”如婳说道。
林茂拍拍胸脯,信心满满道:“婳儿你真聪明!你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祖父若是不同意,我就……我就三天不吃饭!”
如婳憋笑道:“那……是让你受苦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如婳的这一番话,赵捕快也听了明白,或许这是唯一可以永绝后患的法子了。他回头看向夭娘,缓声道:“小姑娘,你快起来吧!今日你若是愿当苦主,可跟我们去衙门一趟,让大人为你做这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