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有转圜的余地?”
雷氏剜了一眼凤尚仁,没好气的说道:“转圜?就连妾室这个身份都是韦家咬牙才应承的,除此之外,就两个字,没戏!”
“啪”。门外传来一声轻响,原来是凤芝兰手中的团扇掉在了地上。
“谁?”雷氏皱眉喊道。
“娘,是我。”凤芝兰捡起团扇,咬了咬唇,硬着头皮进了屋子。
雷氏一瞧是凤芝兰,狠狠瞪了她一眼,“这下你满意了?人家侯府瞧不上你!当日你要是好好听我的话,按我的计划走,怎么可能白白便宜了袁家?”
凤芝兰含着眼泪,声音委屈道:“爹,娘,贺寿舞我也照着你们的要求跳了,是他们瞧不上我,我有什么办法!”说罢凤芝兰趴在桌子上,竟委屈的埋头嚎哭了起来。
说是嚎哭,不如说干嚎,其实凤芝兰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与韦家的婚事告吹,岂不是与她心尖上的顾子鸣又近了一步呢?
“哎呀,好了,既然韦家不顾我们两家情谊,那婚事吹了就吹了。我就不信我们还找不到一户比他们韦家更好的人家?”凤尚仁听凤芝兰嚎哭的脑仁疼。
“比韦家还好的人家?开什么玩笑?放眼整个云州,你给我找出第二个这样的门第?且不说他家有爵位,就凭这几年咱家往那侯府里塞的好东西,我就不同意这婚事说算就算了!”雷氏柳眉一竖,声音尖锐道。一想到那成堆的白花花的银钱跟打了水飘一样,她的心就像被刀剜了一样,疼的绞在一起!
雷氏这一说,凤芝兰的假嚎也变成了真哭,“娘,你难道真要我去给人家做妾吗?”
雷氏顺了一口气,慢慢道:“芝兰,你听娘说,侯府的妾那也不是谁想做就能做的,你是侯爷点头进得门,那就是贵妾,身份地位比那些不知来路的陪房小妾不知道高了多少。只要能顺利进了侯府大门,娘敢保证,这日后的侯爵夫人非你莫属。”雷氏言之凿凿,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好似未来一切尽在她掌握中。
凤芝兰垂头默默抽泣着,她也在琢磨雷氏的话。能进侯府自然是贵不可言,可做妾她又实在不甘心,转瞬她又想到了顾子鸣,这一时之间思绪千回百转,心内五味杂陈,心乱如麻不已。
雷氏见凤芝兰半晌没说话,只当她默认了自己的安排,不由眉头舒展开来,笑道:“娘就知道咱们芝兰最是个懂事的!既然这样,那娘明日就叫媒人递庚帖过去。”
一直倚靠在软垫上的凤尚仁忍不住重重垂了一下案几,一声巨响把雷氏和凤芝兰猛地吓了一大跳。
“你们当我是死人还是聋子?”凤尚仁脸色阴沉,咬牙道。
雷氏看着他冷冷道:“那老爷您还有何高见?是人也不要钱也不要了?”
凤尚仁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还是把嘴边不同意三个字咽了回去。
毕竟能攀上侯府就已经成功了一半,不管他是妻是妾,怎么说也都是侯府的人。再说以他与侯爷的关系,芝兰也不可能吃了亏。
凤芝兰见一向都偏心自己的爹也不再说话,便知这婚事是更改不了了,一想到自己与顾子鸣再也无望,不由得哭的更伤心更凄惨了。
锦画轩。
青柠按奈不住心中窃喜,连忙跑回锦画轩向如婳禀报,“小姐,二夫人昨日去侯府果然碰了满鼻子灰。据说她本是为了二小姐与韦家二公子的婚事去的,结果话还没落地,就被韦夫人当面打了脸,说若是执意要将二小姐许进侯府,只能是以妾室的身份。”
如婳将桌上铺开的各色颜料缓缓收进一处石钵里,淡淡一笑,“我那二叔和二婶最是会权衡利弊,这么多年他们往侯府投了那么多本钱,临了临了怎么甘心亏的血本无归。所以即便是让二姐屈尊做妾,他们也还是会答应的。”
红樱叹道:“看来二小姐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如婳轻轻研磨着石钵中的颜料,嘴角默默噙起一抹不然情绪的笑意。
之前如婳本想釜底抽薪把二房与侯府的婚事彻底搅黄了,让两家再无瓜葛,但转念一想,倒不如钝刀子割肉,让他们一个个慢慢的疼,慢慢的绝望,这样痛苦才来的最是真切。
未来的侯府夫人转眼成了低人一等的妾,而韦家觊觎的万贯家财也将成为镜花泡影,这种想吃又吃不着的滋味……啧啧啧,可真够煎熬的呢!
其实如婳这几日一直在琢磨一件事,这件事也是是极为关键的一步,那就是如何能让二房心甘情愿的提出分家?只有分了家,两房再无关联后,如婳才可以不用再投鼠忌器,真正做到放手一搏,去实现她心中的所思所想。
不过这件事难度不小,且得慢慢谋划,出不得任何岔子。
转眼间已是过了大半月,这段时间二房他们忙着准备陪嫁之物,整个秋梧院人来人往出出进进好不热闹。而夭娘在织阁中教如婳学习织锦技艺也有数日,虽说如婳不过是刚开始学习如何织绣,但天赋使然,夭娘只是稍微点拨一二,如婳便很快掌握了其中精髓,坐在织机前面顺利的织出了一寸素锦。
虽然是一截没有什么繁复花纹的素锦,但对于如婳这样的新手而言,也是一次极大的鼓励。
“三小姐很有天赋!”夭娘看着织机上慢慢呈现出的锦缎,点头赞道。
如婳抬头一笑:“也是夭娘姐姐教的好。”
这时,只见一身淡紫衣裙笑容恬淡的如翎从外面走了进来,后面朝云暮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