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勒远远看到,不禁惊呼:“教主!”
话音未落,一块巨石从天而降。陈瑜就在旁边,忽然抽出胜邪宝剑向上一挡,那巨石一切两半,算是救了摩勒一命。
摩勒微微一愣,没想到陈瑜会出手相助,“大公子?”
陈瑜却看也不看他,带着阿曼催马疾奔而去。摩勒不敢再停留,只好紧随其后。阿曼在陈瑜的马上,心中暗道:莫非陈瑜转了性了,也懂得救人了吗?
此时陈瑕距离山顶,不过两三丈远,那霹雳砲只能远功,这么近的距离,那些东西就等于是废铁一堆,而对面山上虽然也有霹雳砲,但因为距离太近,总不能向自己人投掷乱石。
任尚见状大惊失色,万没想到会有人能从这么多乱石飞射当中穿过来。
他一时慌了手脚,忙吩咐道:“放箭,放箭!”
手下的汉兵赶紧抽弓搭箭,好个陈瑕,两手连抓了无数雪花,跟着大吼一声,双手同时向上一扬,数不清的冰粒,好似雨点一样向上飞去,山坡上的积雪,被他的内力激荡而起,在面前筑起一座雪墙一般,将陈瑕包裹其中。
喊声落地,山坡上的汉兵登时倒下一片。任尚大惊:“妖术!”
但见一只手从迷蒙的飞雪之中探出来,砰的一声掐住了他的脖子,那雪花飞速旋转,好似一股旋风围着任尚转了三圈,向上乍起,跟着又飘飘洒洒落地,这才现出那只手的主人——陈瑕来。
众人一见主将被擒,许多人倒地,一时谁也不敢上前。陈瑕掐住任尚的脖子大喝道:“叫你的霹雳砲全都住手!”
性命在陈瑕的手中,任尚哪敢反抗,把手挥了挥,手下的汉兵将霹雳砲向后拉去,那边号角一响,对面的山坡上也不再进攻。
任尚这才道:“恶贼,你杀了我不要紧,我汉人千千万万,岂能惧你?量你也逃不出断头谷去。”
陈瑕正色道:“少废话,你今天杀了公输阡家一十八口,却不知他是为了献机关图而来吗?”
任尚道:“刺客狡诈,不得不防!至于那些人是什么人,又是因何而来,我却不知!”
“哼,你职责在身,此事暂且不追究,方才那些,都是汉人,却也自相残杀吗?快叫你的手下帮忙救人!再晚一会儿,他们就全死了。”
雪下埋了漱清等一众豪杰,也不知道死伤多少。任尚却无动于衷冷笑道:“死便死了,我一条命就换他们四十几人的命,也算值了。”
“冥顽不灵!”陈瑕说着,手上加大了力道,任尚顿时呼吸困难,一张脸憋得发紫,咬牙说道:“我为大汉,死何惧哉?”
陈瑕皱了下眉头,心中暗想:我来投奔班超伯伯,又怎么能真的杀他的手下?事到如今,该如何是好?
他应变不足,没想到任尚不惧一死,一时竟没了主意。此时骑虎难下,杀他不是,放他也不是。
就在这时,忽听身后有人问道:“敢问阁下可是陈少侠吗?”
陈瑕一愣,回头一看,见是一名中年将官,依稀有些面善,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你是哪一位?”
那将官上前几步,忽然笑道:“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在下与陈少侠在渔阳郡曾见过啊。我叫卫福啊!”
陈瑕这才想起,那卫福原是廉范手下的一个谋士,没想到隔了大半年,会在西域相见。陈瑕记忆力比常人要差,所以虽然认得是故人,却忘了他姓甚名谁。大半年不见,卫福如今是西域都护府的一名参赞兼副校尉,西域苦寒之地,他的穿着打扮也远不及在渔阳郡时那般华丽,所以陈瑕一时没认出来。
“原来是卫大哥,我正是陈瑕啊!”
卫福大喜,“自己人,自己人……还不快把任大人放开?不要伤了和气啊。”
陈瑕犹豫了一下,把任尚松开,“多有得罪。”
任尚见卫福认得陈瑕,便也不好发作,瞪了他一眼,“你到底是何人!”
卫福赶紧指引道:“这位是当年西域都护府陈睦将军之子,乃是名门之后,在渔阳郡时曾立下大功,击退鲜卑啊!陈少侠你来此地,可是来从军的?”
陈瑕道:“此事稍后再解释的好,还是救人要紧,那些被大雪埋了的都是汉人,并非什么刺客!”
任尚看了看卫福,“那好吧,既然是将门之后,我且信你一回,来人,去把人都挖出来!”
陈瑕也来不及和卫福多说话,也跟着下去帮手。山上有五百多人,大家一起动手,忙了大半日总算把被大雪里埋的人全都给挖了出来,杜威被陈瑕点了腿上穴道,滚落山下,反而没有被埋,被众人给抬着回来。陈瑕见他没事,把他穴道解了,杜威看了他一眼,低头不语。
虽然大部分获救,可其中已有六个已经死于非命。
六具尸体抬到山上排成一排,有的被砸死,有的窒息而死,另有十几人受伤,一个个垂头丧气,心中均想,那些死者再也回不去中土了。
漱清见状,不禁跪地大哭,“没想到我们没有死在匈奴的铁蹄之下,却死在自己人的手中!”
任尚冷哼一声说道:“是你们擅闯断头谷,又怨得谁来?任某一向治军严厉,军令如山,谁敢违抗?我早叫你们这些人离去,可你们偏偏不听,要不是陈少侠求情,我一个也不会救的!再要啰嗦,把你们全都活埋!”
此言一出,着实叫人心寒,漱清也只好低头不语,他们本想报仇,可如今仇人就在眼前,却成了他们的救命恩人,漱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