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仙侠修真>落日楼兰>1367、心照不宣

鲜血喷溅在他略带稚嫩的脸上,惊恐万状。过了好半晌,方才回过神来,看了看手中的匕首,再看看昏睡不醒的夏侯破,心中顿觉茫然。“我不是想要报仇吗?为什么又会救他?是了,只因我之前欠他一条命,不能不还他这个人情,否则怎么称得起大丈夫?”

他把尸体推开一旁,在那死人的衣服上把刀蹭了两下,擦干血迹,心中又道:师伯若是醒来,见到此情此景,我如何解释?若是告诉他,我在夜里救了他,那他就有所防范。他是杀死我父亲的凶手,我能救他一次,又怎么可能救他第二次,那不是天理难容?

周天犹豫了一下,把身下的草席卷起,又把尸体的衣服扒光,一点一点把血迹全都擦干,看了眼夏侯破道:“这件事你永远也不必知道,你我之仇不共戴天,我周天顶天立地,也不愿意叫你领我的恩情,今天我不杀你,就算是还了你这几年的养育之恩。从今起,你我两不相欠啦!”

他乘着夜色,将尸体扛起,悄无声息地走出大帐,别看熊霸身材魁梧,周天单手扛着他也毫不费力。此时夜阑人静,除了寨门的几处岗哨,军营里并没有多少巡逻之人。他蹑手蹑脚走到墙边,将尸体扔了出去,跟着拔地而起,跳到军营之外,动作轻如狸猫,当真是神不知,鬼不觉。又拖着尸体走出二里多地,便到了通河汉的河边。

空中一弯秋月高悬,河岸几蓬芦苇摇曳,夜风瑟瑟,杀了一个大活人,就算是周天见过太多生死,也不禁觉得脊背发凉。正要将熊霸扔进河里,却听身后一声尖啸,周天打了个冷颤,“谁!”

但见月色下,三条人影飞一样地向这边赶来,兔起鹘落之间,已经到了近前。为首之人冷冷说道:“年年打雁,今天却叫雁扦了眼,我只道夏侯破不好对付,想不到你这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才是高手!”

周天定睛一看,来者非别,正是朱晖,白天的时候,他还穿着一身鲜卑族的戎装,现在再看他,却又是汉人装束,头戴着英雄巾,身穿大氅。

周天又扫视旁边两人,一个瘦小枯干,尖嘴猴腮,另一个身材健硕,长着黄胡子,也都穿着汉人的衣服。

周天鼻子里轻哼了一声,“哎呦,穿得这么人模狗样儿的。这是要永远投靠我大汉了?回头对班伯伯说一说,也好给你们封个什么官之类的。”

他知道这三人来者不善,故意提起班超,好叫他们投鼠忌器,不敢把自己如何。

可朱晖又怎么会在乎,他敢派人在军营里行刺夏侯破,就根本没把班超放在眼里。他倒背双手说道:“周天,你还是太嫩了,我知道你的心思,所以别和我耍贫嘴,我若杀了你,班超又能知道吗?”

周天假意问道:“杀我?为何杀我?”

一旁那个黄胡子怒道:“你刚刚扛着的人是谁?你敢说不是你将他杀的吗?”

“虎贲,熊霸已经死了,我自然会讨回这个公道。”朱晖转回身又对周天说道:“狼山峡谷一战,你们杀了我鲜卑族一百多人,居然连一个活口也不曾留下,刚开始我还奇怪,尸突小雀的本事再大,怎么可能避得了我的火眼冰蟾。直到夏侯破回来,浑身是血闯进班超的营帐,我猜想凶手是他。所以才派人替我死去的那些弟兄讨个公道。可惜呀,我却忽略了你,原来你小小年纪,武功已经这么高了,背着个死尸,上蹿下跳,轻功了得呀,想必在狼山峡谷你也杀了不少人吧……”

周天不与回答,朱晖这才又接着说道:“今天你又杀了我手下一员大将,我们鲜卑人有仇必报,这件事自然不能这么算了。”

“那你要如何呢?”周天叉着腰说道。

“除非一命换一命。”

“我不明白!”周天冷笑了一声,“人是你们派去行刺我的,失手被杀,怎么把这件事怪到我的头上,反正我就在这呢,如果真的要我死,你又何必跟我说这么多废话。”

朱晖哈哈大笑,“你们这么聪明,又何必装糊涂?你之所以活着,是因为军营里不便动手。本以为这件事万无一失,没想到,死的不是夏侯破,而是熊霸。我倒很想知道,为什么你和夏侯破没有中迷烟?”

周天暗笑:原来他以为夏侯破也和我一样没有中迷烟,那我就不如耍耍你,“夏侯破是我哥哥陈瑕的师伯,我是陈瑕的义弟,我哥哥是百毒不侵之体,你倒自己说说看,为什么我没有中毒?”

朱晖信以为真,点了点头,“好吧,就当你说的是真的,可是刺客已经死了,你身为汉人,在军营里出了这么大的事,难道不该向班超说明吗?为什么你深夜又把尸体运出来,还想毁尸灭迹。这么做,不是替我们善后?我一直跟着你,就是要看看,你到底要做什么?”

周天皱了下眉头,这个问题的确难以回答,自己的大仇也不便对外人讲。眼珠转了转,笑道:“很简单啊,夏侯师伯不想惹麻烦。想必你也知道,大汉军营里鱼龙混杂,嫉贤妒能者比比皆是,我大师伯又曾是焉耆国的辅国候,人人都对他表示怀疑,这个时候,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否则营中那么多小人,恐怕要在此事上大做文章,说我大师伯勾结北鞬支,本来这刺客是来行刺班超的。总之,古语有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对不对?我大师伯现在的处境,如履薄冰,自然一切都要小心。”

见朱晖等人没言语,周天又煞有介事地说道:“你以为你们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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