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仙侠修真>落日楼兰>33、驿馆血战

说话之人却是陈瑕。

原来陈瑜按照之前的计划,早就把晚上班超要请呼衍洁赴宴的事告诉了弟弟,陈瑕天赋异禀,这时伤已经好了大半,他生性顽劣,又是个闲不住的人,一听说爹爹晚上要请客,因此早早便偷偷跟着陈瑜一起来到这里,也想来凑个热闹,然后到厨房偷点好吃的回去。弓箭是随身携带,打算顺便再打几只小鸟玩玩。

那时银萍要忙于准备晚宴,叫陈瑜照顾弟弟,不料这两个小家伙儿童心性,不知天高地厚,又哪里是省油的灯,早就趁着她不备偷偷溜出。

陈瑜知道自己的斤两,他没了九转葫芦,根本帮不了爹爹,因此只是带着弟弟来看热闹,怕弟弟坏事,所以也不告诉他行刺之事。

在呼衍洁没来之前,所有人都在屋前全神贯注观察动静,也没人发现他们两个小孩,就算有人看见,因为都知道他们是陈睦之子,根本不会在意。

到后来有的人还偷偷藏起来,二人看到觉得有趣,陈瑜便也哄着弟弟跟着玩起捉迷藏。陈瑜鬼主意也多,在屋后雪地里挖了个大雪坑,然后叫陈瑕盘膝坐在坑前,用雪将陈瑕全身涂满,做成了一个雪人,抠出鼻子、眼睛,叫他透气,又在前面堆上一些杂草,叫他不要乱动,陈瑕只觉得有趣,嘿嘿傻笑。心中还想:等晚上,那个爹爹出来的时候,我突然跳起来,吓他一跳?陈瑜则躺进坑里,再把周围的残雪盖住周身,只留下胳膊和脑袋。

他二人穿的都是白狐裘,与雪地一个颜色,后院又杂草丛生,伪装成这样,竟然谁也没发现。银萍担心丈夫安危,一直守在屏风之后,也不知道两个儿子偷偷到了此处。

不知不觉夕阳西下,陈瑕实在百无聊赖,竟坐在雪人里呼呼大睡,以至于之前班超与陈睦之间的对话,他一句也没听见。

直到呼衍洁撞破后墙,逃到院中,陈瑕才猛然惊醒。透过眼前的两个雪窟窿,看见父亲在月下腾空而起,忍不住出声赞叹。殊不知这时是生死相搏的紧要关头,哪容半点分心。

陈瑕这一出声,旁人倒还不觉得怎样,陈睦却吓了一跳,“这是什么场合?蠢子怎么可以跑到这里,简直不要命了!”

稍一分神,剑招便缓了一瞬,呼衍洁把旗杆一抖,对着陈睦的咽喉刺来。陈睦半空中,无法闪身,剑招又已经发出,再难收回,只好把身子一扭,让过咽喉要害,只把肩头迎前去撞旗杆,暗想:那旗杆毕竟不是长矛,拼着肩上受他一刺又能如何,自己落地之时也能取了此人的性命。

哪知道呼衍洁神力过人,又出手如电,那条旗杆带着一股威猛绝伦的罡力,只这一下,唰的一声,将陈睦的肩膀洞穿,单臂一擎,竟把陈睦高高地挑了起来。

陈睦疼得几欲昏厥,鲜血从肩头飞洒而下,滴了呼衍洁头脸一片血点。呼衍洁用另一只手胡乱一抹,顿时弄得满脸都是,越发显得此人狰狞可怖,他哈哈大笑,高声断喝道:“谁再敢过来我就摔死他!”

众人全都大惊失色,那旗杆不过就是实木制成,无锋无刃,呼衍洁竟能用他刺穿陈睦,此人膂力惊人,的确是一员虎将。他说能摔死陈睦,也绝不是虚言。一时间所有人都看着班超,无人再敢上前。

呼衍洁冷哼一声,“还不让开!”

班超抬起头,见陈睦在那旗杆上双目紧闭,好似风中败叶一样摇摇欲坠,鲜血将上面的大旗染红,滴答滴答地向下滴落,现在也不知生死如何,班超咬了咬牙说道:“放呼衍将军走。”

手下有人说道:“大人……”

班超把手一挥,“不必多言,呼衍将军勇武过人,我们困不住他,是我失策了。希望咱们可以离开鄯善,他日窦固大人必定派大兵征讨,再雪今日之耻!”

呼衍洁冷哼一声,“你们还想离开鄯善,笑话!”

说完趾高气昂,转身便走。才一回头,陈瑕尖叫一声,抖落周身的白雪,“快放我爹爹!”

偏偏此时一阵猛烈的北风吹来,那风声呼呼作响,一时间满地飞霜,吹得人呼吸都不顺畅,陈瑕身上的白雪,借着风势,迎面扑上。寒风刺骨,雪芒暴起,一片风雪阻住呼衍洁的视线,呼衍洁吓了一跳,虽然之前听到陈瑕叫好,却也没料到他是藏在雪中,此时只听到一声童音,却看不清对面之人,叫他更未曾想到的是,那风雪之中竟然还夹着一支小孩玩的木头箭,前端削尖,没有肩头,以白鸭尾做箭羽,与白雪混为一色,在月夜之中,本就极难发现,陈瑕重伤初愈,力量也太小,木头箭又多半是借着风力吹来,根本没有破空的金属之声,等呼衍洁看到木头箭从雪中窜出之时,已经为时已晚。只觉得眼前黑乎乎一物,跟着一阵剧痛,从眼底直冲脑海,再睁开眼来,左眼已盲,伸手一摸,才知道是一段半尺长的细小木棍硬生生戳入眼中,眼最为脆弱,也最为敏感,呼衍洁再如何勇猛,也抵受不住那钻心的剧痛,立即哇哇暴叫,一边心中再发狠意,便要将陈睦活活摔死。

陈睦听到喊声,片刻工夫就清醒过来,左手抓住旗杆,右手手起剑落,将旗杆从自己肩头处截断,跟着在半空中唰唰唰连进三剑,又把旗杆削成数断,顷刻间逼到呼衍洁面前,正要提剑斩杀,班超却叫道:“住手!”

陈睦将宝剑架在呼衍洁的肩头,足下补了一脚,将他踢倒在地,其他人一起冲上,数十把刀剑,将呼衍洁压住,身前身后,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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