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丽丝故作惊恐,警惕地看了看周围,低声道“此话跟我说也就算了,刚才那铮铮巨响,分明是有人在此刻字。这么短的时间里,能把这十六这么大个字,刻得如此之深,之后又不留一丝痕迹,我看刻字之人会不会就是巫仙本人?”
耿珊海神色微变,但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抬头看了看山崖上的字,笑道“怎么可能?如果真的是大巫仙到此,怎会不和我打声招呼?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师父的万毒指环,至于大巫仙……我看没那么巧,会跑到这苦寒之地来。这几个字多半是墨奇用机关术搞的鬼,目的是挑拨离间,叫我们对巫仙不满。”
梅丽丝微微一笑,“也有可能,机关术实在神奇,那墨奇有飞枭,如果是他刻上去的倒也说得过去,但是自己说自己伏诛,还是有些说不通。总之,万事小心一些的好。当心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耿珊海点了点头,“师妹所言极是。”
梅丽丝笑道“事成之后,师兄可要守诺,把摧心丹的解药给我。”
耿珊海哈哈大笑,“那是当然,你我虽然有仇,不过好歹也是是兄妹,只要你听师兄的话,助我登上教主之位,将来我们把通天教和万毒教合二为一,就叫通天万毒教,到时候护法一职便由师妹你来担任,毕竟精通溃痈功和朝丝暮雪的人已经不多了呀。”
梅丽丝深施一礼,“那可要多谢师兄了。”
耿珊海甚是得意,大声道“起轿,直捣毁雪怪的老巢!”
那些童子答应一声,直接将那竹篮抬起,十名教众依旧哼着那诡异的曲调下山而去。
陈瑕在雪堆里看着,按捺不住胸中怒火,便要冲出去,与那耿珊海决一死战。可一旁江浪,却把他的手按住,示意他不要冲动。
等到一行人走远,陈瑕腾地跃起,把周围的雪震得四散飞舞,“岂有此理,姑姑骗我,与那耿珊海同流合污,现在又要去墨门祸害好人,我本应杀了他们,你为何拦我?”
江浪笑道“你杀了他们不要紧,但是你的冤屈如何伸张?地下迷宫的内奸不除,你的冤屈这辈子也洗脱不了。更何况,耿珊海号称蛊祖,又是通天教的护法,他的能为绝不在淳于炎之下,以你我二人之力,未必就可以取胜。”
陈瑕怒道“大不了和他同归于尽!怕者何来?”
江浪劝道“你是不怕死,我也不怕,可是你别忘了,整件事的始作俑者乃是巫仙啊。现在除掉耿珊海也不解决问题。再者,那耿珊海野心勃勃,你没听他说,他的目的是要那枚万毒指环,要做什么通天万毒教的教主,而万毒指环明明在你手中,这其中恐怕另有内情。听他们所说的话,此人并非忠于巫仙,而是另有企图。而梅丽丝似乎被他以毒药胁迫,不得不委曲求全,这其中的线索太过复杂,难道你不想把来龙去脉搞清楚?”
陈瑕沉吟了一下,“那依你之见呢?”
江浪眼珠转了转,“不如来个坐山观虎斗,我看那耿珊海这一次只带了三十几人,显然已经胜券在握,可墨奇是何许人也?他要轻而易举地扫平地下迷宫,也绝不会那么容易。所以这一次,他必定是要用毒的。
那墨门里的内奸,把善于用毒、解毒、抗毒之人全都一一除去,我看目的也是为了配合耿珊海的行动。依我之见,他的目的有二第一是万毒指环;第二是墨家的机关术。所以他不会轻易杀了墨奇,而是要用毒控制住他们。所以只要耿珊海去了,那墨门中的内奸必定就会露出破绽,到时候一切就真相大白,那时你再想办法给墨奇等人解毒,叫他们感念你的恩义,自然前嫌尽释。至于吉哀的死,吴欲的伤,我看也不会再有人追究了。”
“可是万一再有死伤呢?难道我们就任由他们中毒?”
江浪笑道“你何必怜悯那些小人,中毒就中毒,叫他们知道知道,墨门离不开你也好,否则他们怎么会长记性,你再回去,他们一样把你赶出来。再者,就算他们中毒,你一个人又能救得了多少?”
“能救多少,就救多少,他们赶我也无所谓,除掉耿珊海之后,我离开也就是了。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内奸不除,始终是心腹之患,就算我帮的了他们一次,但是我走之后,他们恐怕就没那么好运。那我们暗中助墨家弟子一臂之力……你以为如何?”
江浪却摆了摆手道“不必着急……”
陈瑕微微一愣,“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江浪笑道“耿珊海虽然只带了三十几人下山而去,但是那十个教徒内力超群,显然木瘴菩提坛精锐尽出。你何不趁此良机给他来一个绝后计?”
陈瑕不解,“什么叫绝后计?”
江浪哈哈大笑,“你这个蠢货,当然是现在就上木瘴菩提坛,把那个法坛一把火烧个精光。”
陈瑕心中一动,“这个主意不错。就是不知道那高山上还有多少人。”
江浪笑道“山峰高耸入云,给养不易运达,我敢断定山上的人不会很多。而且从他们的言谈之中,你我可以知道,大巫仙也不在木瘴菩提坛,之前是我们多虑了。不如这样,我在山下等你,你自己去破坛,如何?”
陈瑕虽然不够聪明,但他最大的优点是肯听从别人的建议,只要他觉得合理就可以,可这也是他最大的缺点,完全没考虑到江浪其实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他给自己留了一条活路。
“也好,我去去就来。”陈瑕毫不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