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九倒背双手,左手指尖冒出数点青幽的光,而右手已抓住腰间仿唐横刀的刀柄。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看着略带激动神色千户温纯生的脸,平静地道:“温大人,那您想如何?”
千户温纯生看着年轻的王九全神戒备地倒背着双手,微笑了一下,笑容却让人如沐春风。他突然自案侧桌面一拍,一只出鞘的三尺青锋凭空弹起,他单手抄至剑柄,直刺王九咽喉……
千户温纯生这一拍一刺,一气呵成,动作干净利落,剑道境界俨然已至剑由心发!
说是迟,那是快,全神戒备的王九仰面一个铁板桥,剑尖堪堪自鼻尖掠过,一股凉意却自鼻尖传至全身。
就在王九铁板桥的同时,忽然一道青幽的光芒自王九跨下弹出,无声无息直飞温纯生的面门。这却是王九在弯腰在霎那,将左手的指刃弹出……
如今王九的指刃也至从心所欲的境界。
温纯生却也被这突然而来的指刃吓了一跳。
但他会者不忙,手腕一转,剑尖一拔,那指刃“噌”地转了个方向,直钉至侧旁的书柜之上……但无论如何,这指刃却将他吓得背脊上冷汗直冒!
而就在温纯生回拨指刃的瞬间,却见那王九已借机右手执二尺长短、黑黢黢的仿唐横刀,侧身相对;而他左手仍背于身后,修长指间仍是数枚青幽色的指刃……
“好,再来……”温纯生赞道。说着温纯生手执三尺青锋左手在案上一撑,纵身直扑向王九。温纯生的剑意空灵,削、缠、拨、刺……绵绵不绝直扑向王九。
而王九却不动如山,挡、撩、斩、击……如同一块海边礁石傲立!
王九越斗越惊,他发现这温纯生的剑意盎然,如同一层层的浪花向他涌来,并且那浪花一叠叠无穷无尽,一层高过一层,并且一层密过一层……王九自觉如果自己不拿出“唐诗剑诀”,怕是要倒于这温纯生的剑意之下!
王九一咬牙,那仿唐横刀竟爆出了六寸有余的剑气,原本二尺的仿唐横刀,竟如爆长一尺,瞬间与温纯生的三尺青锋不相上下!
一时间,那“天姥连天向天横,势拔五岳掩赤城……”的意境自王九横刀中拔地而起,与温纯生那层层叠叠的浪花相抗。原本王九左支右撑有些吃力,而今却势均力敌,竟还可还击!
王九右手执横刀,以剑作刀以砍,以“泰山压顶”之势向温纯生袭来……
那温纯生大叫一声道:“好剑势!”却以剑意化雨,一层层叠叠涌上,将王九的剑势抵住,这绝对是武当的绵意!
王九忽然觉得这温纯生的剑意虽强,但他的剑意之间空灵而无半丝杀意,而自己的剑意之间远不止杀意!王九慢慢地将自己的剑意中的杀意敛却,两人之间的交手却变成了切磋……
“罢了,罢了……”温纯生叫道。一个纵身后翻,跳出圈内,随手后挥,那三尺青锋恰好归于鞘内。
两人交手仅一盅茶的功夫,但是剑气纵横,仅在一个纵横数步的圈内,对屋内的任何物件均未有损坏,却是让人啧啧称奇!
“很奇怪吗?看出我是哪个门派的了?”温纯生略带意味深长的微笑道。
“武当。”王九不假思索地道。
温纯生的眼圈却是有些变红了道:“孩子,你可知晓,我这此呆了十余年为了什么?你可知,我与他,自幼便在一起长大。而他,却不喜武,却好文,尤喜唐诗;而我喜武。他入门较我早,所以是我师兄。但我却与他情同手足!但未曾想他天纵其才,却以文通武,竟以文之道,悟出‘唐诗剑诀’,然天妒其才……”
王九默然,将手中的仿唐横刀入鞘,听着温纯生继续说道:
“洪武二十年,当我得知他的死迅后,我下山,加入锦衣卫,想完成你父亲未竟的事业。除此之外,还想寻你。四年前,我在你所住的悦来客栈,寻至你的蛛丝马迹,并让那客栈掌柜画了你的相,我熟记后便销毁,但未想到竟在此寻至你。你父亲的心思,却是无人能比……”
“而你,确实未令我失望,如今你的‘剑诀’确实得到他的真传,尤其是你的那个暗器,更是令人防不胜防……”
温纯生顺手自书柜上拔出那枚青幽幽的指刃,这是精钢所制,薄如纸片,手指大小,韧性十足,确是极品!
正在温纯生说话间,忽然门外传来脚步声。温纯生话语停了下来,冲着王九作了一个“嘘”的手势。
随着敲门声,传来的声音道:“师伯可在?”
王九听得分明,这正是武当四代弟子宁绍峰。
温纯生定了定神,道:“进来。”
浓眉大眼的宁绍峰踏步进来,拱手道:“参见师伯。”侧眼见一侧站立的王九,却是有些诧异。
“找我何事?”
宁绍峰看了看一侧的王九,迟疑了一下,道:“师伯……”
王九见状,便拱手道:“温大人,不若属下告退?”
“但说无妨。”温纯生却不甚在意地一挥手道。
宁绍峰看了看王九,咬着牙道:“弟子怀疑那四年前出现在任府的那人已出现。”陈攸昨晚提至此,他思虑了一晚,觉得这王九在品茗时的手法确实有道之意境,应将此疑窦告知师门。
师门一直在寻找剑神王泊的后人,这他倒是知晓的。他是想立此功,他更希望籍此让王九皈依师门,且如若王九皈依师门,他在武当派中无根基,自己再施些小恩小惠,让其感恩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