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自己这边亡羊补牢还不够,包括两司的问题上同样也要做出补救才行,而且恒远究竟是不是知晓了那些走漏出去的风声,玄涛也不清楚,这不禁让他细想之下,越发的觉得原本已经掌控住的局势在一点点的从自己手心里流逝出去。
来人并没有呆多久,他的身份虽然并不受玄涛管辖,算是神界一个大有来头也握有实权的人物,但他的现身至少说明他和大祭司是一伙的,在如今这个节骨眼上也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倘若继任大典当真出了什么偏差,他同样也会人头落地。
来人离开之后,玄涛一个人在神辉宫里踱着步子,他需要重新从全盘考虑一下,但是每一次当他想到罗天的时候,思绪就不禁中断了,毕竟罗天就摆在那里,更是一个容不得他忽视掉的存在,而眼下罗天虽然是他亡羊补牢的一个工具,却同样也是一份变数,更甚至于一旦自己献俘过后,让罗天单独立于神王跟前,他会说什么,这一切都是未知之数。
或许是在某种鬼使神差的指引之下,玄涛那缓缓踱着的步子竟然走到了关押罗天的那间囚室当中,当他一抬眼就看到了也正好看向自己的罗天时,心中一怔的同时却又不禁一动,随即闹海正浮现出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
他并未靠近,却也不能就此一走了之,毕竟以他的身份,让他的任何行为都带有绝对的目的性。
“怎么,遇到麻烦事了?”
身在囚牢之中的罗天好整以暇的问道,他的姿态一点都不像是一名囚犯,倒更像是将要受到帝王恩宠的一名有功之人。
玄涛此时还是迟疑了一下,虽然他知道自己任何的神态变化乃至表情动作发生在罗天这种人的眼中都极为致命,甚至于他哪怕一丁点的迟疑都会让对方猜到那个最接近真相的可能性,这种识人的能力几乎不可能会出现在他这样一个三十岁的人类身上,但是那颗恐惧之心却足以让他拥有比常人更强大无数倍的洞察力。
“嗯,是有这么一件事,想要听一听你的看法。”
玄涛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表现的很镇定,走到这个地方并不在他的想法当中,但他既然来了,就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又离开,这份介意不仅仅是针对罗天这样一个暗中较量的对手,同样也有他的身份立场所赋予他的果决。
无论是大将军也好,还是大祭司,他的话在神辉宫就宛如圣旨,哪怕一个字都不可能更改,长久以来的作风不仅加深了他的威严,也让他养成了一个“陋习”,那就是即便是在说假话,也要说的义正言辞。
看到玄涛的那一刻,罗天的心中也稍微的有些好奇,原本他也是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快的又再次见到玄涛,而且还是同一天里两次见到他,这自从他来到神界后还是破天荒的头一遭,而按照罗天的估计,玄涛就算要见自己,恐怕也要等到两个多月之后献俘的前夕,而在此期间,他会保证自己尽量不插手任何事。
但没想到的是,他居然来的这么快、这么频繁,而且在对方眼神中流露出迟疑的那一刻,罗天自然看得出来,对方的来意显然也有些无措,在快速分析了利弊之后,罗天心中也有了底。
“大祭司但说无妨。”
罗天没有去说那些拐弯抹角的话,更没有站在一个对手或者囚犯的角度试图去挖苦或者调侃对方此时的不智行为,那是愚蠢的,虽然他的确是一个喜欢逞口舌之能的人。
看到罗天表现出了无比正式的模样,仿佛也有一种推波助澜的鼓励在其中,这一次玄涛也就不再犹豫了,当即就将之前那名来人口中的一些话和自己的某些担忧说了出来。
罗天听着玄涛的描述,心中也在不断的思考着,听得出,玄涛其实并不是没有处理这些事情的能力,连刺客事件她都能轻易的以权威来暂时抚平,不让消息传到神王的耳中,这点小事他难道还处理不好吗?
所以很快罗天就明白了过来,玄涛不是没有能力处理,而是他不想通过自己的手段去处理,毕竟身份地位实力境界达到了他这种级别的,身上都会有一种如同“神明封号”一般的代表性,一旦他动手去做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他的手笔。
玄涛说完后,像是在等待罗天的建议,但罗天的心中却什么都没有,他压根就没有去思考过自己该给出怎样的建议,因为这一刻的他比起之前的那名来人更深一层的懂得了玄涛的心思。
片刻之后,罗天突然笑了起来,一反之前那种慎重无比的常态,而听到他的笑声,玄涛脸上虽然不动声色,但心中却也不禁一动,难不成自己的心思还真被他给料中了不成?
罗天并没有笑多久,更没有去等到对方问出“你笑什么”这样的话,所以很快罗天就止住了笑容,随即说道。
“大祭司是觉得这个恒远很难对付呢,还是觉得诏天司和大衍司的人活腻了呢?”
随着罗天的这句反问出口,顿时就让玄涛心中一震,这也是第一次他在和罗天的对话中察觉到自己的心态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哦,何以见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