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言情总裁>妃子到>陆拾章 、云歌诗会:琴帝(迟到)

一大清早,焕州首屈一指的学府,云歌城拈花书院的门便已大敞,广纳四方观摩斗琴的看客。云歌百姓们都知道:每年只有在举办诗会的日子里,这扇象征着地方至高等级的学府大门,才会接纳他们这些白丁,而当他们如同朝拜长生大殿一般,怀着激动与忐忑的心情迈入这里时,无论在其中遭遇怎样的呵斥与轻蔑,都可以饱览一番莘莘学子的高贵与博学,回去除了作为邻里舍间口沫横飞的谈资,更能揪着自己不成气的孩子耳朵好一通教诲:

若不想日后只作酒囊饭袋,用功读书去光宗耀祖才是正经道理!你小子要能考进拈花书院,当上一回挎红游街的状元郎,老子便是死了也开心,也好在转轮神前抬头挺胸,在你家太爷爷面前坐着说话!

因此,往往参赛的男女才子们还没到齐,百姓们就密密麻麻地聚集在书院南端的细雨阁前,那里有一片极大的草坪,寻常可见三五学生或围坐清谈,或并肩漫步,在今日,已被云歌诗会的组织者们用作赛场,草坪上整齐摆放着一圈圈琴案与草席,并有头缠黑巾的护院们不时来回走动,大声喝骂,手中小鞭抽得山响,将看热闹的人群硬生生地绕着草坪围成了一道人墙。

其实比起看上去乏味,听起来头晕的赛诗,普通百姓倒更喜欢斗琴这一项,虽分不清琴筝箫笛,也对庙堂大乐一无所知,但那曲声悠扬,回旋在这片圣洁宁静的青翠葱茏之上,实在是碌碌人生中,难得的一种享受。

相比之下,被那些黑头(天启百姓对看家护院者的蔑称)骂上几句,甚至挨上一鞭,也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几个市井正百无聊赖地发着牢骚;几个泼辣的妇人正和相熟的护院哥哥开着脸红心跳的玩笑;几个上了些年纪的干脆找了片地方坐下,掏出怀中面饼啃了起来;而更多的人,则在翘首以盼。等待主角们的到来。

忽地一阵骚动起:

“来了来了!”

随着话声落。从细雨阁中走出一些人,男左女右地排成两列,向草坪上走来,身边或带婢仆,或独自一人,各抱琴匣,不论俊丑,神情皆肃穆无比。观此情景,再加上护院压低声音的恶狠狠的话,全场气氛顿时沉重下来。好像将要举行一场隆重的葬礼。

那男队之中,多数身穿一袭如雪白衣。长裾曳地,腰悬玉玦,或戴纱帽或缠幞头,面目清朗,举止从容不迫,显得越发抢眼。人群有那识货的,暗地里交头接耳。均说面前这些白衣书生仍是拈花书院中的琴科学生,大多出自世家豪门,却又是家主庶出或是旁支别系,别无所途,唯有凭着一分音乐天赋与九分勤勉刻苦,闯进灿京,上殿抚琴,成为一名有品阶的大乐琴士,才能让自己平步青云。让家族扬眉吐气。这,也是他们今生最大的抱负。

正当这些如仙鹤般清雅高傲的琴士微昂着下颌,从自动分开的人群中穿行时,对面由远至近地传来一阵不甚和谐的声音:

“啊哈哈抱歉啊对不起!我来迟了,介个没有算自动弃赛吧?”

观众们又是一阵骚动,这回多是由下至七岁上至七十的男人们发出的震惊:

“这这小娘真的是……”

一个向来伶牙俐齿的银铺小伙计,今天特意溜出来观赛,远远瞥见来人,竟口吃起来。

“……好美!”

本来为了观众们的站位问题,与那小伙计半真半假地争执起来的一名黑头护院,也不知何时垂下了手中的小鞭,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越来越大,越来越明晰的身影,只不住点头,却一声说不出话来。

花忆蝶在比赛前晚发挥前世的高考经验,特意调整生物钟,明天玩了命地排练,晚上不再碰一下琴,早早便洗漱上床。但仍因兴奋过度,上半夜失眠,下半夜数羊,结果被兰儿和竹儿合伙摇醒时,已是天光大亮。好在她早就放下心理包袱,意在在琴赛上展现自我风采,而非与他人斗强争胜,所以倒并未慌乱,而是任丫鬟为自己梳妆打扮一番后,抖擞精神,带着梅兰竹三婢赶到赛场,此时斗琴才进入进场仪式。

“小蝶!我在这里!”

还没来得及有人向花忆蝶确认参赛选手身份,就传来一个花忆蝶此刻最不想听到的声音。花忆蝶暗地里恼火地骂了一句:成事不足,便作欣喜状四顾,终于发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大表哥月重楼,光天化日下依旧保持女性装束,而且居然学习时下青楼中流行的越川女妆:鱼骨形银簪,珍珠耳坠,高领束腰白袄,藏青色滚边,红衣带上绣着朵朵浪涛,下穿一件青蓝海波裙,筒形裙子上缝着条条皱褶状同色缎带,因风拂过时如同海波涌动而得名,居然还赤足趿着双镶嵌满金贝银螺的黑红木屐!

此刻的他再撑起一把粉色桐油纸伞,就是活脱脱一个从青楼里溜出来瞧热闹的红牌姑娘!

已有不少不明就理的人向他投来好奇好色的各类目光,他却比任何人都坦然,对花忆蝶露出洁白的牙:

“小蝶,从前每闻你的琴声,只觉得轻越悠扬,令人闻之忘我,今天你一定会大赢特赢,千万不要紧张哦。”

还说?我特么现在就开始紧张了!

“是,多谢大表哥。”

花忆蝶说着便向月重楼身边的另一人投去目光,那人微笑着开口:

“一别多日了,忆蝶近来可好?”

“多谢雪表哥。”

花忆蝶见雪东鸾双目有些陷了下去,两侧颧部也有些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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