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卢象升与宿命之敌高闯激战正酣之时,晋地大队人马终于这了怀庆府,开始在督师宋统殷的不断催促下向北不断挺进。
这几日间,因为进兵速度缓慢,被斩杀的将校已经有十数人!
而就算这样,每日间逃亡的官军人数还是不可计数。等过了修武,新乡遥遥在望之时,官军的人心已经散的差不多了。
过河来的两万余人马,已经跑了五千多,在面对着马上就要碰面的滚滚流寇,许多人已经不再只是满腹怨言,而是极为恐惧了。
曹文诏的三千铁骑突前作为先锋,在滑县与流寇王自用部再次遭遇。如今流寇气势再次抬头之后,这次曹文诏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虽然靠着精锐铁骑给予了王自用极大的杀伤,但却根本无法憾动拥兵近十万,而且据城而守的流寇大军,
虽然流寇不敢出城攻击,但曹文诏却无法将对方从城中引出来野战,靠骑兵攻打城池,这种自杀性的方法,曹文诏还不至于这般愚蠢。
而且如今他们和李征的密议,也让他没有了之前那般乱打一通的作法,而是耐心的等待着京畿方面的消息。
六日后,晋地大军终于在督师宋统殷的带领下,赶到了滑县。
这位督师到来第一件事,便是以作战不力的罪名将曹文诏拖下去打了二十军棍,这也是文官的老办法了,将最有威信的将领给收拾一番,杀鸡给猴看。
只是这一次他却是用错了地方,官兵们严重的负面情绪根本不是他威信不足。
事实上,在崇祯前几年,只要是朝廷来的督师,下面的军将,就根本没有一个敢不听话的。
但此时,被他折腾的士气原本就有些崩溃的官兵,再看到一直屡立战功素在军中有威信的曹文诏,居然也是这样,找个由头就给人侮辱一番,更是由怨生恨!
办理了曹文诏之后,宋统殷似乎觉得已经挽回了军心,只是在滑县外休整了一个时辰,便迫不及待的命令全军攻城!
这命令一下,全军都是相顾骇然,感觉这督师已经完全疯魔了。
大军刚至,别说赶制攻城器械,就连大营都未立稳,就这般攻城,这得是多疯狂,多无知的蠢物才能一拍脑袋想出来的办法?
在一片压抑的氛围下,人人看向宋统殷的目光都有些危险赶来。
一片杀气腾腾的目光注视之下,宋统殷却是自信了赶来,一路上官兵都是如同烂泥一般想尽办法拖延行程,如今终于恢复了斗志,这一切还不是他这个督师的功劳?
只是不知道当他明白这些杀气是冲着他来的,他还会不会笑的出来。
当然不会有人动手,这些边军和地方军队如今,还完全没有胆子挑战朝廷的威严,对于朝廷派来的督师,他们也同样没有胆子挑衅。
在诡异的气氛之下,虎大威强忍着杀人的冲动,开始不断的发布命令。军将们开始领命鱼贯而出,向四边的矮山上伐木制作云梯。
这一次宋督师再没说什么,只是端坐在主位上,慢条斯理的喝着茶,在摇曳的烛火下,聚精会神的读着孙子兵法。
……
当晋军做着攻城准备之时,京城之内已经吵翻了天。
当听闻高闯已经进入京畿的消息后,整个京城上下又一次落入惴惴不安的境地之中。
刚刚经历过一年前东奴入寇惨事的普通百姓,他们对于东奴与流寇根本无从分辨有什么区别,只是听朝廷宣传来看,这些生吃人肉,喜挖人心下酒的流寇似乎比东奴还更加的凶恶一些!
一听到这些如同恶魔一般的人物,从远在天边一般的陕、山二省跑来京畿,所有人都惶恐不安!
地方上拖家带口逃亡京城方向的数不可数,在他们看来,这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莫过于皇爷脚下。
上次东奴入寇,不也没能打下京城不是?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不早一日躲进安全的京城,难道还等流寇来了,将他们的心一个个的给挖了出来?
不仅京畿附近听说消息的百姓,全部涌向京城方向。那些好不容易才将自己田地恢复到崇祯二年模样的大小缙绅地主们,他们可不是百姓那般好糊弄,原本他们是不信流寇能够打入京畿腹地的。
但在地方上百姓连村带镇全面逃亡的恐惶氛围之下,也是顶不住这种恐慌,带着家小,纷纷冲向京城之中。
而有的文官已经开始讨论是不是再一次京畿戒严,号召天下兵马勤王了!
不过这个提议还只是小范围内的传播,并没有真的在朝堂上提起。毕竟朝廷也是要脸面的,东奴无人打的过,号召天下兵马勤王还算说的过去。
但如今的流寇只是一帮乌合之众,而且还远在数百里外的大名府,若是就这般草木皆兵,岂非成了天下笑柄,朝廷的威严何在?
一时之间,整个京城物价飞涨,米价一日三变!
许多店铺甚至已经开始囤积居奇,关门歇业,只等粮价再次涨到天际之时。
至于在晋拥兵数万,却是毫无动静的宋统殷,朝堂上的诸公已经谈不上恨了,更是如同看到一只蟑螂或臭虫一般,恨不得直接一脚碾死。
毕竟在这场乱局中,他们在城外的产业遭到的损失可谓天文数字,而拥入京城内的十数万百姓,其中能自食其力的只是少数,绝大多数还要朝廷赈济,这又是一笔巨大的开支!对于财政本来就捉襟见肘的大明朝廷来说,完全是雪上加霜了!
既然大佬们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