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是老头我这几十年来亲手布置下的。却还入得眼否?来,坐。”老者正端坐于矮榻之上,面前桌案摆放着那套白玉杯盏,盏中热气氤氲,茶香冉冉。
“太叔祖道意已至大成,晚辈们拍马不及。”
“切莫看轻了自己。”
宁朝暮随岳烬之走至榻前,并肩跪坐在老者对面。
“太叔祖,您身体可好?烬之三年未曾下山,请太叔祖责罚。”岳烬之言语之间满是尊敬。
老者沧桑一笑:“这有何可责罚的?老头我在此方寸之地观天下云涌,甚是快哉。”
“太叔祖玄机造化堪比天人。”
“净会吹捧老头我。话说这女娃子也很不错啊,烬之你好眼光。”
岳烬之面上大窘,当即说道:“太叔祖,您看错了……”
“老头子我还未老眼昏花老糊涂,该错的对不了,该对的想错也错不掉。”说罢悠悠叹气,“这几年你桎梏自己太深太重,老头一直放在心上。如今转机初现,老头心中大慰。虽前路迷茫,却仍要坚持本心。这些年来,你是我唯一看得入眼的子辈,太叔祖便点播几句于你,莫再困于旧情,伤于执念。切记切记。”
“女娃子亦要谨记同样的道理,莫走太多委屈路啊……”
“今日之人,出身北苍青山派,太叔祖并非不想给你们收拾烂摊子,实则年轻人终归需要磨砺方成大器,这恰巧也是个磨练的机会。”
“但是万事需谨慎。”
“好了,老头子我累了。你们二人这便回去吧。”
走出这间屋子的时候,宁朝暮顿觉恍若隔世。有些内心的念想,在老者的闲谈中,被触动了。有些思绪,似乎明白,但又不知道究竟是哪里明白。不停的在明悟,又不停的在迷茫。终究又是一片白茫茫大地,那人却在天之彼方。
最后还是叹一口气,无奈看不懂自己。
手心里,紧紧地攥着那块锃亮的银锭子,下意识地轻轻抚摸,想到了那个潇洒离去的身影。
突然却不知为何感觉,岳烬之抛银子给店小二的姿势,让她感觉如此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