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玄幻奇幻>年年朝暮应如故>第五三章 入王府初诊脉

甫一进阁楼,鼻端便窜进了浓烈的药香。细细分辨,发现这药中大有乾坤。药香之中所含驳杂,药性刚烈,大致是培本固源、定鬼安魂之效,却又有几分不对劲,一时三刻倒也察觉不出。却不知究竟是如何严重的病症,需得用如此刚烈的方子续命。

宁朝暮对这还未谋面的王家秀凭空生了几分怜悯。

顺着楼梯往楼上走。这木质阶梯狭窄至极,且颇为陡峭。不知是年岁已久还是许久不曾有人踏足,这一脚踏上去,便有隐约咯吱之声,伴着几分晃晃悠悠的不落稳。宁朝暮走的颤颤巍巍,却不曾想被岳烬之一手在身后护住了,登时放心下来,便不再如此紧张。

转了几个弯,到了绣楼三楼楼梯尽头。前方是一间宽阔的会客厅,会客厅前头便是一扇雕花古朴的房门,想必便是那王家大秀的闺房居所。

王仲阳带着三人上楼之时,那闺房的门也似是听到了房外的声音,慢慢打开。从房内出来之人是一三十余岁的妇人与一五旬上下的婆子。那妇人一袭华服,面容姣好,清丽有加,却愁容满面,不得舒展,两鬓甚至有了隐约白丝,如此细细一观凭空竟老了几分。

她与那婆子从房内出来,转身把房门关上。抬头见得众人便颔首以对,之后对王仲阳盈盈下拜行了一礼。

“老爷。”

原来这美妇人便是王仲阳的结发妻子,王家大秀的生母。想必那面上愁容与鬓间白发想必是长年累月担忧女儿病情所致,真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夫人免礼,彦儿今日境况如何?”王仲阳赶忙发问,对女儿的病情十足担忧。

“还如过去那般……”王夫人拿着绢子暗地抹泪,哽咽地说不出话来。可这过去那般,究竟是何般?却丝毫也没忍心提及。

宁朝暮定睛细看,这王夫人虽神色憔悴,却并无病态。思及昨夜众人相商所得胎病之谈,想必与王夫人体质无关。于是心里便如此暗地下了结论。

岳烬之张口与这夫妇二人寒暄几句,之后就体谅至极不再多说,与宁朝暮、叶篇迁二人对视一眼,便起身进了那闺房。

推开房门,冲面而来的是方才楼下所闻的那股子药味,却比楼下气味要再浓烈百分。也难得这王夫人能在此种环境之下照料女儿恁多时日且不生崮病,转念一想却道这王家家主王仲阳也是一擅医之人,怕是早先便为妻子做了些准备。

深门大族着实是底子丰厚,处处皆深不可测,存有后招。如此一来,三人心头皆是又重了几分。这般大族手段尽出皆是医治无法,凭他们三人,又能翻得出什么样的新篇?

摇摇头,甩掉这些个极其负面的想法,宁朝暮随着岳烬之与叶篇迁往房间之内走。抬眼四处打量,见房间四周皆是雾幔轻纱,房中布置精巧,处处可见小女儿家的心思。

转过当门的雅致屏风,屋内正中倚墙便是王秀的绣床。床上帷幔被撩开,远远便可见床上躺着的娇小人影。

走到近处细细一瞧,三人皆是面上一凛。

这床上之人与宁朝暮似是差不多年岁,柳叶弯眉,鼻梁挺翘,樱桃小口,与那王夫人有着七分相似。想必若不是因得这病症,定也是个颇有佳名的美人。可如今,美人卧榻不醒,黛眉紧蹙,唇上干裂出血,面色苍白近乎透明,惟有眉间虚噬之气凝绕,带出了三分灰白死气。怕是在这昏睡之中亦是忍受这无穷痛苦,如同身置炼狱。

岳烬之皱着眉,一掀衣摆端坐在窗前矮凳之上,修长手指伸出,搭在王家秀纤细的腕子上。闭眼问脉许久,岳烬之睁眼起身,对叶篇迁使了个眼色,便与王家家主夫妇二人细细碎碎地说些话,问了些边边角角的问题。

叶篇迁随之坐下,同样探手把脉,面色随着时间的推移亦是愈发凝重。少顷,他从怀中摸出一根银针并一只玉质小瓶,伸手用银针刺破王家秀的中指,滴了几滴鲜血在那玉瓶之中。有用一方巾子将那两样物什包裹好放回怀里,这才起了身。

宁朝暮单看这二人的脸色,心中便也能隐约知晓这情况究竟是如何棘手。虽说前几日她盼着王家来使早些来到,可如今王家秀就在眼前了,她却更担心若是万一看不好,那这五色断肠花便又成了泡影。

王家秀与妹妹宁歆儿如今确是病难相连,似是成了那一生俱生一殒皆殒的死局。

深吸一口气,宁朝暮弯身坐在那床前小凳之上,闭着眼便伸手直搭王家秀的腕子。指间所触是不似活人一般的冰凉,静下心来细细感受,只觉脉搏微弱近乎于无,肺腑经脉皆有凝结堵塞之症。

这一回把脉下来,宁朝暮起身之时摇椅晃,面上所幸被那乌黑妆容所遮掩,否则定会见苍白惨淡之色。

这王家秀,怕是没救了。

“三位贤侄,小女这病……”

岳烬之稍加沉吟,拱手对王仲阳说:“王家主,可否为您与尊夫人问脉?”

“这……”王仲阳听此,面上一片迟疑之色,显然是极其不愿的。

王夫人见这三位年轻人并未如同其他人一般,问过脉之后只说一句无法可施便走,心中升起了一丝残存的希望,目色乞求望向王仲阳。

王仲阳沉思许久,感叹一声,最终说道:“也罢,也罢,既然昨日……便让你们诊一诊脉又如何……”

面上却是一色决绝之意。

……

待得三人从王府出来,宁朝暮仍旧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岳烬之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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