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想了一想,又从怀中摸出一物,放在桌上:“这小瓶之中是一些祛伤的外用药,你知道女孩子最怕受伤之后留下什么疤痕,我便随身带了。平日里被你们保护的好,没怎么受过伤,今日如此……刚好用上。虽然你是男子,但是这伤怕是也不想带着吧。过会儿你自己敷上,明日起来大抵就没事了。”
此话说完,便转身朝门外去了。
叶篇迁坐在她身后的矮凳之上,神色复杂,眸子之中似是有挣扎,亦有忌讳。
宁朝暮走了几步到了门前,却又是想起了些什么,停下身子没有回头,只淡淡地对叶篇迁说道:“篇迁,虽萍水相逢,却患难之交。我与烬之始终拿你当朋友。”
“你只要时刻记得我还是你朋友,这就够了。”
这浅浅淡淡几句话,在叶篇迁心中泛起了层层波澜。
在这寒意彻骨的境地之中,她告诉他,他还有她。
这是何等的幸运?
叶篇迁忽然勾起唇角笑了一笑,这一刹那仿若春风迎面,那张脸美得不可方物。
待得宁朝暮将事情一件一件地安排好,时辰已深。她回到房中,见得宁父里屋的灯已熄,外间岳烬之却还在挑灯夜读等她回来。
心里不由得一暖。
岳烬之抬头一笑,在昏暗的光晕之下折射出让人悸动的神采。
此时他见得宁朝暮已经回来,便合上医书起身,准备回屋去了。
宁朝暮站在门边思索片刻,似是极其困难地对他说道:“烬之,我方才想过了。今日我们两人再加上我爹,将能想到的东西都想到了,却还是没办法解决王家秀的病症。如今篇迁又是这副样子,怕是不能寄希望于他。如此……不如我们便不要做这些无用功了,明日便告诉王家家主,我们无计可施,可好?”
这话说得无比艰难,毕竟这意味着,她放弃了五色断肠花,无力于宁歆儿的生死。
岳烬之甫一听这话,亦是震惊无比。在他认知之中,宁朝暮并不是轻言放弃之人。虽说此次的坎儿确是极高,可他不忍看着这唯一的机会就此消逝。
或许突然有一瞬,这一切便会峰回路转。
“小暮,莫要多想,好好休息一晚。有我在,一切都会好起来。”
说罢,轻轻地将她环在怀里,出乎情止乎礼,就这么安安然然地站在原地,给她安稳,让她倚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