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二去,说了许多。可直至宁朝暮言语哽咽,也终归沒能拗得过父亲。
当天下午,宁子规便劳烦曾掌柜的安排了车马,带着妻子回家了。
宁朝暮站在冰天雪地之中,目送父亲的车子远去。耳边始终萦绕着临走之前父亲的那声嘱托,父爱博大,让人泫然泪下。
他说:“小暮,好生照顾自己。”
“自小爹便曾教导你,虽此生为女儿身,可内心,一定要如同男子一般强大。爹不怕别的,只怕有朝一日,有人会伤了你的心。”
只是他不知,他女儿的心,已被人伤过一回。如今她不怕了。
可这重伤之下,还会有更重的伤吗?
……
宁朝暮送别父亲,回到房里。
随身之物早已收拾停妥,环视四周,又如当初方來此处时,那沒有半分人气的模样。在这里住了一月有余,虽只是短暂栖身之处,却也莫名的生了些感情在心里。
她背起包裹走出房门,转身关门之时似是又看到了前些日子的浮影。
她看到了坐在窗边绣花的自己,看到了浅笑低吟在身旁陪着她的岳烬之。
如今父亲也走了,真真便只余得她一人在此。心中思绪弥漫,从未有一刻如同现在一般这样想他。
门倏然关上,带起了地面之上微积的尘埃。漂浮在空气之中,透着斜阳折射出五彩光晕。脚步踏在木质地板之上,声音沉重而怀旧。
牵马站在恒隆客栈之外,宁朝暮扭头细细打量这处她应当是这辈子都不会回來的居所。掌柜的曾柳摇着轮椅停在门外,微笑着看着他,伸手微摆,与她别过。
翻身上马,挥鞭疾驰,似与这过往插叙道别。
之后马蹄翻飞,一人一骑便如此这般,迎着风雪而去。
转眼间便又开始写新的一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