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王洽的长随连连摆手,刘太监笑道:“昨日舍侄传进话来,说替我在西城又买了一处宅子,已经写下文约,尚缺少八百两银子。你回去向老爷说一声,再借给我八百两,以后打总归还,是急事儿,可莫忘了。”
长随连说:“不敢忘,不敢忘。
“明日咱家差人到府上去取。”刘太监又说了一句,微微一笑,匆匆而去。
长随心中方定,知道没有什么坏事,便与厮留在武英门等候。
……
朱由检坐在武英殿的东暖阁中,看见王洽躬身进来,放下手z文书,等他跪下叩头之后,高兴地说道。
“杨鹤初任三边总督,果然尚可一用,陕西大捷,贼人已除矣!”
王洽见皇上高兴,连声称颂不止,心中对这样的大捷却是充满着疑问,不过见皇上的兴致很高,自然不会多说,只是一个劲赞美皇上有识人之明。
王洽和东林党走的很近,自从魏阉倒台之后,东林党的风头不可阻挡,有了他们帮助,兵部尚书这个职位,自己方能坐的安稳。
“王卿,你认为葭州参将刘宇浩如何?”
朱由检高兴了一阵,将话题一转,突然问道。
王洽心中一惊,身子轻轻抖动,不过皇上并没有发现他这个细微的举动。
他忽然想到一事,自己那位徐老半娘的夫人天天在枕边述说刘家的好,要自己给予适当的照顾。
刘家后面有人,可以上达天听!
他心里很快作出了判断,字斟句酌地说道。
“臣以为刘宇浩年轻有为,数败流贼,让贼人斗志全无,促成陕地大胜,是位可造之才。”
朱由检兴奋的拿起一份奏章,让吴直交给王洽。
“王卿好生看看,刘宇浩孤身进入银川驿,一张嘴胜过苏秦、张仪,竟然将数万的悍匪说的放下武器,乖乖向杨鹤缴械投降,朕可是很想见见这位少年英雄啊!”
王洽心中顿时一块大石落地,趁机说道:“刘宇浩有带兵阅历,蒙陛下识拔,授任参将,现又立此大功,今值朝廷急需用人之际,他菏蒙圣眷,必能竭力尽心,上报皇恩。”
朱由检点头说:“朕就是要大用这些年青的将领,那些老将暮气沉沉,见之心烦。”
王洽正中了下怀,在腹中想好了语言,恭声说道:“孙元化任登莱巡抚之后,因辽人和山东士兵不能相处,已经向微臣提了几次,希望派一名世家子弟出任登莱副将。”
朱由检闻奏皱起了眉头,登莱重镇,历来为神京门户,朝廷十分重视,更兼管理着东江,责任极其重大。
现任山东登莱总兵张可大是位儒将,举止过于斯文,压不住辽地那些骄兵悍将。
就听王洽继续说道:“陕西诸事已了,有杜文焕、刘应遇这等名将,朝廷十分放心,可调刘宇浩为登莱副将,刘家是世家大族,那些辽人定然不敢使坏,山东兵也会看其脸色,有利于登莱兵事。”
朱由检听罢,点了点头,越发觉得王洽做这个兵部尚书有识人之明,就在暖阁中立即下了一道手谕,着兵部立即督办此事。
……
回到乾清宫,他依然十分兴奋,一方面想着陕西平复了流贼,自己无愧为中兴之主,上对得起祖宗,下对得起庶民。
突然又想到袁督师在年初在辽东黄泥洼、锦州城下挫败东虏攻势。
兴奋之下,萨尔浒堆积在心中的惨痛失利,慢慢的淡了。
“东虏,技止此耳!”
他嘴里默念了一句,鼻中又飘入淡淡的幽香,腹中有些燥动。
窦美仪如猫般进前添香,朱由检见到她那副我见由怜的模样,一把将她拉到自己怀里。
窦美仪今天的香味比往日要淡上一些,那份若有若无的香味就像一只手,挠得朱由检心中发痒。
将头埋在一团柔软之中,虽然规模尚,舒爽程度不及周后,但处子的芬香却别有一番味道。
吴直看在眼中,不动声色的挥了挥手,带着内侍正要退下,却见曹化淳匆匆进来,声音兴奋无比。
“皇爷,陕西大捷之事,京师民众争相庆祝,百官已至宫门,要求晋见陛下!”
……
窦美仪低着头回到乾清宫背后的房中,仍然腿软,心跳,脸颊通红,眼睛浸满泪水,倒在榻上,侧身面向墙壁,不好意思见人说话。
窗外传过来三四个宫女的笑语声,她害怕她们进来,赶快将发烧的脸孔埋在枕上。
笑语渐渐远了,却有人掀帘进来,到她的榻边坐下,并且用手轻轻扳她的肩膀,要扳转她的身子。
她只好转过来身子,但不肯睁开眼睛。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凑近她的耳边说:
“美仪,你快成为娘娘了。”
窦美仪的脸又红了,一直红到耳后。
她听出说话者是乾清宫管家林应琼,不敢怠慢,便睁开泪眼,声哽咽问:
“大姐,您知道了?”
林宫人点头说:“多少人在场,皇爷竟然不避讳,这样的事在后宫还是第一回呢。”
窦美仪颤声说:“大姐,我心里害怕,该怎么办?”
“皇爷既然看上了你,你就有出头之日了,不像我,做一个永远不见天日的老都人,老死宫中。”
“可是大姐,您才二十一岁呀,还年轻呢,皇爷平日也很看重您,他发脾气的时候只有您敢去劝他。”
“唉,二十一岁,在皇爷的眼中就算老了,我生的不算丑,可是在众人中并不十分出色。
皇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