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葬言太傅,就将他的尸骨葬在王城外的云乾山吧,那里可以看到整个王城。 //”
“诺”
文央安置好文皇后的遗体,也同群臣一道,候在宫门处,文央连连叹气。
“文大人何故唉声叹气?逝者已矣,万望节哀。”
“我叹的不是吾妹,而是南正元终究还是留住了一条命,吴赫尚存,假奸臣弑昏君之手,还能名正言顺。如今吴赫已死,再杀南正元,主公一难见列祖列宗,二难道顺天诚意,三难服众臣万民。”
这一论,都宫外的臣将都开了锅。
“而且这南正元不除,后患无穷啊。他日定有乱臣贼子,假南正元之名,兴风作浪,祸害无穷。”
“就是,都怪这木衷!”
楼三离微微一笑,轻轻拍打下文央的肩膀。
“我看未必,木衷本就受先帝知遇之恩,虽不满天下千疮百孔,但也心念旧恩。他内心的煎熬未必比杀他痛快,所以一而再的试探主公,是否真能匡扶天下,如今三剑断恩义,也对主公有了定义,我想,他应该知道怎么做。”
“你是说,他要背上这…”
“他可是托孤重臣,先前与主公结盟时唯一要求就是,只遣黑云军,不沾王城血。”
“这可比杀他还难啊。”
“看着吧。”
楼三离轻抚须眉,一副胸有成竹之势。
宫内,南正元看已经没了倚仗,坐在柱头看看身旁的吴赫,还有死去的文皇后,言太傅,葛美人,甚至还有那几名近卫。多想他们能站起来,哪怕只是站在自己的身边,也不会如同现在般恐惧。
或许恐惧到彻底就是勇气,也或者是看见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南正元看木衷,南天远离自己还有数丈远,看着近在咫尺的柱头,上面被染上殷红的虎符,撑起最后的余力,拔了一下来。
“虎符!”
左乾震赶紧挽弓备箭,这一箭,竟然没有赶在南正元之前,还是被抢了去。
“哈哈哈,这天下,还是朕的天下!”
南正元面露狰狞,忘却了身上的伤痕与痛楚,举起手中的虎符。
“黑云军!听令!朕命你等,速速清剿叛逆南天远,木衷,文央,蒋至一干人等!”
命令一下达,南正元的脸色也变得狠厉起来,顺便往柱子后躲藏。左乾震慌忙拿着弓箭往南天远身边靠,蒋至也拔出佩刀,护在南天远身侧。
“保护主公,保护主公!”
南天远用手挡下左乾震的弓和蒋至的刀,脸上依旧是笑意。
宫外的黑云军纹丝未动。
南正元躲在柱子后,听不见动静,猫着眼睛去看,心里又一次不知所措,不过还是歇斯底里的吼道。
“护驾,黑云军!护驾啊!”
然而并没有任何回应,左乾震和蒋至等臣子也是疑虑,只有木衷仍然面不改色,南天远笑意盎然。
“木衷!你个骗子,你背弃朕,还拿假的虎符来戏弄朕!你不得好死!”
木衷没有说话,南天远倒是笑着说。
“陛下啊,你好好瞧一瞧,你手里的虎符,是真是假,您还不识么?”
南正元看了又看,怎么看都是真的。
“为什么调动不了黑云军?”
“陛下啊,调动黑云军的方法,木将军方才不都告诉你了吗,让您杀了他,就能调动黑云军了,您忘了吗?”
南天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木衷慢慢的走向南天远,在南正元面前蹲下,从他手中接过虎符,轻声说道。
“陛下,这虎符,是真的,您看。”
说着,木衷站立起来,拿着虎符,一吼。
“黑云军!”
“杀!”
黑云军异口同声的回令,声响震彻九天云霄,盖过平地惊雷,煞人心惊胆寒。
纵使蒋至和左乾震这等老将,都被这一声齐吼震慑住了,不愧为黑云军,士气都足以威慑敌人。
木衷转过身来,看着南正元。
“先帝的话你忘了吗?只要木衷在世一日,黑云军虎符只由木衷一人支配。”
南正元这才想起,黑云军是有这条规矩,哭丧着脸,木衷看着南正元继续说道。
“陛下,但凡您记住先帝的一句话,也不至于像今天这般模样,您忘的可多了。”
“木卿,朕错了,朕只是贪图享乐,朕真的错了。”
“陛下,您的错,已经无法饶恕了。”
“为什么,为什么,平民贪玩犯错尚可赦,凭什么朕不行?朕真的只是贪玩,朕才刚满十八,朕无辜啊,木卿,朕真的错了啊!”
“陛下,因为您是天子啊,庶子贪玩误的是家业,天子贪玩误的是国业,责任越大,承担越重。”
木衷站着俯瞰这位哭丧在地的天子,虽然也受成年礼了,却还是如同顽童般稚嫩,依然只有哭泣,木衷别过头去,长叹一口气。
“陛下,闭上眼睛吧,会很快的,不会有痛苦的。”
“不要,朕不要,朕不要死!”
木衷提起自己的重剑,对准了南正元的胸口,正准备下手时,南天远抓住了木衷的手腕。
“王叔,王叔,我就知道,您不会不顾及叔侄之情的!”
木衷回过头看着收起了笑意的南天远。
“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吴尚书是我杀的,我自己的事儿,自己会处理干净,你要想一个稳固的大昊江上,留不得。”
“一个奸佞小人,死了就死了,何须木将军在意。孤知道木衷将军能做到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