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夜色,延稷帝轻轻地靠近书房门前,透过微光,往室内瞧去。
延稷帝地嘴角慢慢上扬,问道。
“这就是你说的勤奋?”
说完,郎中令顺着延稷帝的话语,往里面望去,只见覃王撑在书案前,撑在自己的头颅,睡着了。
郎中令刚想解释,延稷帝一个动作,示意别惊动了覃王。
覃王也许感到一些动静,慢慢的揉了揉眼睛,晃了晃脑袋,再一次拿起书桌中的书卷。
延稷帝看着,慢慢的,才靠近屋门,轻敲房门。
“谁!”
覃王被这突然的打扰,还显得有些不耐烦。
“出去,本王不是说过了么,本王一旦进了书房,便不许打扰!”
郎中令本想知会一声,延稷帝站在屋外顿了顿,挥了挥手,慢慢的后撤了几步,等到屋外一切都安静,默默地站在屋外的阴影之下,暗自观察了良久,点了点头。
“去吧。”
侍卫对着郎中令使了个眼色,郎中令赶紧跑到门前。
“不是都说了不要打扰本王么,何人如此大胆!”
“殿下,是我。”
“郎中令?你是府中老臣了,怎么还这么不懂规矩,有什么事儿直接说!”
“殿下,有一位先生想要见见你。”
“先生,什么先生,分不清时候么?”
“不是的,殿下,这位先生比较特殊,还请您开门一叙。”
覃王满是疑惑,这才慢慢走到房门处,打开屋门。
“在哪儿呢,是谁啊,深更半夜地非见不可?”
“是我!”
覃王这才看到郎中令身后的阴暗路畔,穿着黑衣披风,一位精神焕发的中老年男人,扬着嘴角看着自己,身旁还有一位看起来十分精干的执剑侍卫。
覃王微蹙着眉头,定睛一看,吓了一跳,连忙就要跪地相迎。
侍卫一个箭步,刀柄拖住覃王的身子。
“殿下,此次陛下微服私行,陛下有谕在先,殿下不必多礼,还请殿下勿要声张。”
覃王点了点头,赶紧跑到延稷帝的面前。
“父...父皇,您怎么来了?”
“朕来看看你呀,看看你这搞的沸沸扬扬的英豪令,究竟弄出个什么名堂。”
覃王连连点头,跟着就开口详细的述说着。
“父皇,这些府客虽算不上享誉天下,却都知名一方,他们与最底层最为接近,因此,也能代表不少百姓的想法。”
延稷帝摆了摆手。
“具体的,我方才也看过了,有用是有用,但庶民始终是庶民,还差了些火候,尚需再多加打磨,另外,看你着眼睛,也是疲惫不堪了啊?”
“没有,儿臣只是近来犯了失眠,睡不着,这才熬到现在。”
延稷帝打趣道。
“睡不着?我看你刚才睡得挺香的,还是我们打扰到你了。”
覃王尴尬的笑了笑,随后又一脸歉意。
“刚才,在屋外敲门的就是父皇?”
郎中令在旁边点了点头。
“父皇请恕儿臣无礼,儿臣不知是父皇驾临,失了规矩。”
延稷帝摇摇头。
“这儿是你的王府,你的规矩,就是这里的规矩,谈不上,再说了,我就是想看看你究竟是真看书还是做做样子。”
覃王尴尬地点点头。
“是有些乏了,才会不小心睡着了。”
延稷帝拍拍覃王的肩头。
“你也不错,看得出来,是片真心,你的府客也不错,都很努力。”
覃王露出了喜悦地笑容。
“能得到父皇的赞赏与肯定,是对儿臣莫大的鼓励。”
侍卫看着覃王还在和陛下之间闲扯,忍不住咳嗽了两下。
“殿下,陛下可是从您醒来就站到了现在的。”
覃王这才恍然大悟。
“父皇里面请,父皇快些进来,方才至少都已经三炷香时间了,这阵子天气转冷了,父皇身子骨可有一样,郎中令,去安排厨房弄点儿驱寒的食材来。”
“是,这便去安排,这便去。”
延稷帝还推脱着。
“你父皇临近半百,身子骨硬朗着呢,急什么。”
“父皇怎么能在外面站这么久,倘有不适,儿臣岂不成了罪人。”
“放心,成不了。”
说着笑嘻嘻地跟着覃王进屋了。
刚一进屋,侍卫就站在门口,将房门拉上,笔直的戒备在屋外。
延稷帝一进屋,就迫不及待地往桌案上看去。
“看看你这都看得什么。”
“都是些陈年读物和府客们综合上来的谏言献策,儿臣偶尔也有批准。”
延稷帝坐在覃王的位置,静静的展开。
“嗯,是前朝大儒们的读物,你有何感想。”
“大儒虽好,但却过于守旧,部分虽有独到见解,但大都是适应当时环境,只做参考,不做备案。”
“难得,难得。”
说完又看了看覃王批注的府客递交上来的文案。
“呵,这个居然想要要缩减匠人们的役期?”
“大多数的匠人都有一门看家绝技,大昊律例中明确规定各郡县根据自身情况,合理配送徭役为大昊国建,这些匠人们觉得徭役会导致自身本领受到牵连,甚至落下些病根永不复出。”
“这不行,这个头一旦开了,那底下的百姓都纷纷效仿,或者都成了匠人,那岂不是国建无望了。”
覃王谦卑地说道。
“儿臣也是这么以为的,所以正好批注在后面了。”
“哦?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