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突然,角落里,原本呆呆愣愣的章氏笑起来,所有人看向她,她又:“呵呵。”笑了两声。
不知为何,没有人说话,因为那笑容太过悲凉,太过绝望。
慢慢的,她仿佛很费力的抬眸看去,“原来我的阿菊是你杀的,是你杀的!”最后三个字,她用尽了力气拼命吼出。
吼完,她整个人便颓了下去,“其实也是我害死的,哈哈哈,是我害死的,不!”她很快摇头,“是你!”手猛然指向温品盛,“是你杀了我的阿俊,是你!还有你们,你们!”
手一个一个的指,先指温品盛,然后是梅姨娘,接着是张氏,“你们害死了我的阿菊,我要你们偿命!”她冲过去,干瘦的手抓向温品盛。
但还没碰到,人便被架住了,可她发狠的目光,没有人敢接,纷纷别过头避开。
“七侄媳,不过一只猫而已,你要是喜欢再养一只就是,何必闹得鸡飞狗跳?”温品直道,他眼中有怜悯,可更有为了家族不惜一切代价的狠辣。
“不养了,哈哈哈,不养了。”章氏笑着,那笑容无比渗人,连温品直都不敢看。
见章氏不再想着扑人,架着她的下人也松了手,可就在松手的那一刻,章氏如同离弦的箭‘嘭!’一声巨响,撞到支撑房梁的柱子上。
“啊!”不知谁先惊呼,下一刻章氏软到下来,瘫在地上,很快,鲜血流了满地。
“快,快请大夫!”温品直高声道。
顿时,厅内乱哄哄的,扶人的扶人,去找大夫的找大夫。
“还有气!”去帮忙的万贵高声道,几个仆从与他一起把人抬了出去。
温氏想把女儿拉到身边,可刚伸手,女儿便一个健步冲了出去。
“哐啷。”一声,茶杯砸在地上,顿时,场面鸦雀无声。
“对发妻下如此重手,叔外祖父,你的心是铁做的吗?”万朝云咬牙问。
众人看去,发现那茶杯稳稳的砸在温品盛身上,泼了一身的水,而他脚下是被踢了一脚的张氏,而且是踢脸,一个大鞋印印在上头。
“混账!”温品直当即勃然大怒,“来人呐,把他给我关去祠堂!三天不准吃饭!谁敢给他送饭,老夫打死他!”
温品盛却不买账,“都分家了,你凭什么管我?!我打死这毒妇,我打死她!”
“拉下去!”温品直唯恐泄露更多家族丑事,急急吩咐。
很快,下人们涌上来把温品盛架出去,他挣扎着,怒视张氏,“是你通知的大哥,是你!你这个贱人,我不会放过你!”
此时的他,已毫无世家老爷派头,就像个疯子。
好不容易把温品盛架走,温品直还不敢缓口气,他对赖氏道:“夫人,你陪弟妹回去吧,好好宽慰她。”
“我知道。”赖氏把张氏扶起来,轻轻为她擦掉脸上的鞋印,“走吧,都过去了。”
安排好张氏,温品直刀一般的眸子射向梅姨娘。
顿时,接触到目光的梅姨娘吓得噗通一跪,瑟瑟发抖,“大大大老爷,贱贱贱妾知错了。”
“方才不是很能耐吗?来人,打五十大板,然后关起来。”温品直厌恶的甩手吩咐。
“大老爷,五十大板是要了贱妾的命啊,大老爷……”然而嘴被堵上了,她妩媚的双眼蓄满泪水,哀求的看着温品直。
“找个大夫,好生给七侄媳医治。”他轻叹一声,对这个可怜的女人,他其实是同情的。
一个巨大的家丑,吧唧砸到万朝云身上,于是她慢慢坐下来,静静的看着温品直。
温品直此时无比后悔,他应该早点出现,不应该等事态闹大,好了,现在别人都看出来了,怎么收场?
这个三弟也真是的,以为二房是个软柿子,碰到硬茬了吧!
“伯外祖父,舅舅们刚释放回来,就出了这等丑事,可怎么办?”万朝云紧锁了眉头,忧心忡忡道。
温品直:“……”
“三丫头,三女婿,云姐儿真是聪明,什么事都瞒不过她。”他笑道,本意是说一个九岁的小女孩,什么都知道,也不害臊?
一开始温氏和万澈是不明白的,不是他们笨,是环境使然,万家虽然人多,但五房从来不参与后宅争斗,是以压根想不到后续会是那般发展。
但,很快他们就明白了。
面对大伯父,温氏轻轻一笑,她拉上万澈和万朝云,“给大伯父请安,大伯父身体可还康健?”
“本也打算待会便去看大伯父的,没曾想遇到了此事,未去拜见,还请大伯父见谅。”万澈亦是礼貌的拱手揖礼。
“伯外祖父,这事会不会影响我舅舅的名声啊?”万朝云冷不丁问。
温品直:“!!!”怎么这般不懂事呢?
“伯外祖父知道你娘瑶琴弹得好,不知云姐儿的技艺如何呀?”他心中虽极不忿万家一家三口没眼力见,但面上还是要笑嘻嘻的。
“还行吧,就是没有好琴。”万朝云苦恼道。
温品直:“……”这是要拿封口费呀!目光扫去,温氏和万澈低着头,完全没有当面教女以博名声的打算。
“来人,把库房那把焦尾琴拿来。”心里痛面上喜的吩咐。
“多谢伯外祖父,孙女还会下棋呢,爹爹教的。”万朝云此时是在长辈面前开心快乐又心无城府的小女孩,半分方才的气势也无。
温品直:“!!!”这是他老温家的亲戚吗?这是强盗!
“去把库房里收着的那副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