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师们马上发现了异状,他们丝毫不乱,纷纷按住病患的肩膀,并大声话转移他们的注意。
百里璋自对面房内出来,一声不吭地朝她们二人招手。方瑾当即带着陆绮怀穿过了井,进房后马上关上了门。
陆绮怀感慨道:“我差点怀疑他们要扑上来了。”
方瑾严肃地道:“若没有人制止,他们真的可能会动手!病患是很难控制自己的。”
“还没治好吗?”
“治病的过程漫长而艰难。”百里璋道,“不过这终于是最后一批了。”
陆绮怀颔首,又问:“为什么他们会想咬我,但是对其他医生又没反应?”
百里璋道:“他们的冲动有一种适应性,我粗劣地猜想,就像野兽会倾向于攻击带有陌生气息的生物,一旦身边之人染上自己的气息,他们也就无法分辨了。但陆姑娘你是新来者,于是便将他们ci激而起了。”
有些特性真的跟丧尸很像呢,不过万幸的是他们还是有自己意识的。
夫妇俩完,便又是期待又是忧愁地望着陆绮怀。
她当即了然,“哦”了一声,取出昨日炼制的解药递去:“这是百障符的解药,吃了应该就没事了。”
“多谢陆姑娘。”百里璋接去,却都未打开,对它的兴趣似乎不大。
方瑾忍不住道:“来,今日一早忽有采湘门弟子前来告知,你与屿儿去了采湘门,怎么就......就你一个人回来了?到底发生了何事?”
“他啊。”陆绮怀挠挠头,简单地解释了一下。
闻言后,方瑾眼眶登时红了:“那孩子怎么又去冒险?这要是出不来......或是出了什么意外,那可如何是好?”
“放心吧,他很厉害的,不会有事的。”陆绮怀忙安慰她。
方瑾却不由分扬声吼她:“得倒是轻巧!你怎知他会没事?那里头情况不明,谁知会发生什么!?若是安全,你自个儿怎么不去?”
陆绮怀语塞。她自也不想裴屿之去冒险,但那番情况是非他不可,她有什么办法?
她也不是软弱的性格,无端被人指责,立时怒火中烧。但她又念及方瑾毕竟也是担心裴屿之,没其他恶意,便硬生生忍下这口气,站在那儿一言不发。
百里璋先是劝慰方瑾,又令她去大堂看诊抓药,忙活起来了便省得胡思乱想。
回来后,他首先便向陆绮怀道歉:“实在抱歉,内人太过忧心屿儿,一时情急语气冲了些,望陆姑娘见谅。”
“算了,反正她看我不爽也不是一两了。”陆绮怀也不是肚鸡肠的人,自不会放在心上。
她道:“起来,我有些事想问百里叔叔你。”
“但请来。”百里璋引她落座,又倒了茶水予她。
陆绮怀道:“这件事是有关你爷爷百里闻风的。”
百里璋立时挑了挑眉。
她将越修云的辞复述一番,而后道:“按照他的意思,是你爷爷跟奚荆有不一般的联系,奚荆的长相我也了。”她在自己头上比划了一下,“这个人你有什么印象吗?”
百里璋摇头:“我从不曾见过这个人。但先前我也了,我甚少见着皇爷爷,他与什么人有交集,我恐怕也是不知的。”
“这样啊。”陆绮怀叹气。本想着能不能在百里氏皇族身上挖到一点魔族的秘密,看来是没辙了。
“不过,”百里璋忽然的开口,登时让陆绮怀熄灭的希望之火又旺盛了起来,却见他凝重地道,“此事我甚至不曾与屿儿提过,望陆姑娘暂时保密。”
“你!”陆绮怀马上凑上去。
“我与内人流浪至此,见城中疫病四起便留下,除却因为自己是个大夫,想来有职责救济平民外,其实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他顿了顿,似是想起极为痛苦的过往,难受得甚至无法吐露半个字眼,缓了好一会儿才道,“这些病患的症状与我父皇一般无二!”
“哈?”陆绮怀一时以为自己听岔了,“怎么跟你父皇还有关系了?”
“这也是我想弄清楚的地方。”百里璋摆了摆衣袖道,“我父皇名百里宥廷,是我皇爷爷的独子。他是一位贤君,一直是我的楷模是我的榜样,我自懂事起便立志要成为父皇那样的人。
“但我才十来岁时,父皇便开始患病,先是整个身躯发黑,接着四肢乏力,常常感觉头昏脑涨。过了不久,他开始啃食活物,尤其是身边的宫女太监。
“起先只是咬一两口,并没出什么血;后来病情严重了,夜间他常常会梦游般,在他毫无意识下走出寝宫,将无辜的路人拖进角落......”
百里璋如鲠在喉,眼中泛起泪光。
陆绮怀叹惋道:“你父皇一定很自责。”
“是啊,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怪物,那段时日宫中也是流言四起,道是父皇在修炼了什么生吞活饶邪门功法,不仅闹得人心惶惶,周遭人看父皇的眼神也变得很不一样,这些让父皇非常痛苦。总之,他知自己命不久矣,便立我为太子,开始准备自己的后事。”
百里璋凝望透着灿烂秋阳的窗棂,幽幽地道:“现在想来,我想父皇这个怪病,似乎同皇爷爷有些关系?”
“怎么?”陆绮怀问。
“我也是最近方才回忆起来,父亲开始发病的那年,他似乎在宗祠见过皇爷爷。”
“宗祠?就是供奉祖先的地方吗?”
“不错。但不仅如此,宗祠内还供奉了一件宝贝,陆姑娘应该算是熟悉的。”百里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