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绮怀又好气又好笑:“裴屿之,你气傻了吧?干嘛要我走?”
裴屿之目光如炬,异常冷静地道:“虽然今日瞒过了他,但被揭穿只是迟早的事。凭我的实力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到时候我更保护不了你。但是,只要你不要跟我有牵扯,他不会为难你的。”
她嗤笑:“你脑残吗?我来芜天宗是为了修炼的吗?我呸!姑奶奶是跟你这混蛋来的好不好!”
“所以你为何一直跟着我?”裴屿之皱眉,“我晓得你没有恶意,但红玉的那番说辞想来也并非真实。前辈你根本不是灵体,红玉对你而言想必也没有什么限制,相反那个地方自成空间,是十分奇异的所在,对你根有益无害。”
唉,这小子目光太过毒辣,陆绮怀现在非常后悔当初带他进灵园了!
她搪塞道:“你不需要知道,总之我只能跟着你,直到你变回......”她顿了顿,在裴屿之疑惑的目光中缓缓道,“变回暗雷无影,甚至更强。”
他的面部神情终于发生了有史以来最大的变化,那是愕然,是完完全全的不知所措!
陆绮怀心里的小恶魔坏坏地笑起来,虽然不厚道吧,但这样表情丰富的裴屿之,真的比昙花一现、比哈雷彗星、比ufo还难等!
半晌了,他才吞吞吐吐地道:“你......你怎么......不可能......”
难怪会惊讶,估计整个仙岚大陆知道他身份的也只有她了吧。
陆绮怀耸耸肩:“没事,我嘴很严的。而且说到保护,我说不定比你还厉害,所以不用担心,我来保护你就好了。”
毕竟她是他的金手指嘛!
“事情没那么简单。”裴屿之拧着眉,很是烦恼地道。
“反正我不走,你咬我啊!”陆绮怀开始耍无赖。
他被她打败,长长地叹口气道:“既然如此,我打算离开芜天宗,前辈你是否要随我一起?”
“行啊。”
他的严肃俨然与她的漫不经心形成了鲜明对比:“若是离去,我们再没有如此浓郁的灵气可供修炼,作为散修,注定是风餐露宿,与虎谋食,什么都要靠自己争取。届时修炼很可能受阻。”
“这都是小事,而且我觉得你可能作散修更合适。”陆绮怀正经八百地道。
“为何?”
“散修都会有奇遇啊!”她笑笑。
他可是主角诶!那些爽文的主角哪个会好好待在一个门派里修炼?
不都是进山打猎得宝,进山采药得宝,去个拍卖得宝,有的连逛个街都会得宝!那招宝体质,简直变态!
而且离开了宗门,惹的仇家才多嘛!到时候再招几个漂亮点的女魔头,跟裴屿之打几下然后对上眼,诶你看!这后宫不就有人了吗?
嗯,就这么办!
看着陆绮怀顾自得意洋洋地微笑,裴屿之莫名感到脊背发凉!
......
灵淮子随自家师父去得羽纾殿,尤楚怜已在芜天台前等候,一如既往,见着他也未表示亲和之意,神色冷淡宛若冰雕。
三人皆面向台前那棵散发着柔和绿光的巨树,气势磅礴,气质却又尽显温柔。此时此刻,即便他们拥有再通天的本事,在这山岳般庞大的树前,都不由肃然起敬。
芜天柳的树干墨绿,若那最上乘的翡翠雕琢而成,但它亦逃不过岁月蹉跎,树干遍布道道狰狞的痕迹。往上颜色渐浅,垂下的千万条嫩绿丝绦冒着淡淡的如玉莹光,远远望去,仙树就似一位婀娜多姿的碧色美人,披着一头及腰的长发,三千如瀑青丝在浩渺云雾间轻轻摇曳,优雅而神秘。
这是他们芜天宗最大的秘密,亦是最重要的宝物!
灵淮子将宝盒取出时,木天灵尚在熟睡。
应尘子以灵力将木天灵托起,恭恭敬敬地送入那棵高耸入云的柳树之中,木天灵肉嘟嘟的身体毫无障碍地融入了那粗壮的树干之中。
应尘子双手结印,手势连续变换,忽而打出一道银色符文,那虚幻的符号贴在树干之上,缓缓化作一道蓝色符咒。
灵淮子瞄了一眼,见是封印之术,威力甚大,连他都需费一番功夫破解,看来往后木天灵是无法自由出入了。
应尘子道:“天灵大人是芜天柳之灵,它若有损,定然影响芜天柳的生长,继而叫整个宗门崩溃。无论是什么缘由,都不可将其再带出芜天柳!”
“是。”灵淮子踌躇片刻,问,“弟子斗胆,敢问师父可是对屿之这孩子......”他一时不知该用什么词来形容。
闻得裴屿之,尤楚怜眼底的冷漠终于是融化些许,稍稍抬起头。
应尘子沉吟片刻,忽然指着芜天柳道:“游征可知仙树于我宗而言有多重要?”
“弟子不敢忘!仙树之下封印着妖族魔头,一旦放出必将引得大兴甚至整个大陆生灵涂炭!另外,妖族对我宗虎视眈眈,百年来一直伺机放出魔头!我宗弟子最大的使命当是守护芜天柳!”灵淮子恭恭敬敬地答道。
应尘子颔首:“不错,为了这个我们必须不惜一切!你说可对?”
面对师父直勾勾的凝视,灵淮子一时竟有些发怵,不知该作何反应。
应尘子也未等他回答,随口嘱咐两句后拂袖而去。
灵淮子与尤楚怜伫立在树下,芜天台虽是建在绝壁之上,三面迎风,但有芜天柳的阻隔以及结界的保护,以至风雨不侵,烈阳可避。
但此时此刻,两人都觉得从头到脚的寒冷,那是发自内心的冷意。
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