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可遇只得点点头,也不再多言,他本就是个豁达的人,此刻笑容显得更加真诚,冯婆也不疑有他,彼此释然的相视一笑,放下了心结。
冯婆向众人挥了挥手,一步一踟蹰的跟在鬼差的身后,终究走向那望不见尽头的甬道。
只待那甬道彻底消失,弗如才捂着嘴,蹲在地上,小声的痛哭起来,他极力的压抑着自己的声音,脸埋在两个膝头之间,肩一耸一耸的,那样子瞧着甚是可怜。连从鬓角边露出的一点白皙皮肤,都因情绪被染上了一丝微红。
里抽出一张纸巾,不情不愿的挪上去,递在弗如脸边。
弗如看也没看,抽过来,大声的擤着鼻涕,又胡乱的擦了擦脸,才站起来,边哽咽着边说:“刘秘书,我太婆婆走之前,可是慎重的把我交给了你。”
“你说什么?”刘秘书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
弗如只当没看见,一本正经的说:“你没看见她最后深深的看了你一眼嘛,然后又朝我摇了摇头,那意思分明就是说我一个人是不行的,必须把我托付给你。这个,你当时也没否认啊,过后就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刘秘书大跌眼镜,被气的本能向后退了一步,嘴角一撇,露出一个极其嫌弃的表情,“你还真是让人一点都生不出恻隐之心。”说着扭头去看宋可遇,帮他把冉不秋的肉身背在身上,大步走出了医院。
弗如在后面叫了几声,见没人理,十分自觉的小跑着跟在后面,站到宋可遇的另一侧,帮忙扶着冉不秋的肉身,顺便时时向刘秘书暗送秋波。
宋可遇将冉不秋的肉身背回了公司108层,安置在竹屋里。
见他因为入驻着冯婆的魂魄,一路在尸山里摸爬滚打,脸上有些脏污,衣服也有些破损,连忙打来一盆清水,为他仔细擦洗干净,又换了一身材质舒适的干爽新衣。
焕然一新的冉不秋,静谧的躺在竹榻上,和被放置在脸侧那剔透如闪着露珠一般的尸莲相辉映,竟然也一丝不见逊色。
宋可遇又默默的望了他一会儿,情难自禁的轻抬指尖,帮他理了理额角的碎发,才转身下楼来,按照约定好的,逮了在秘书室门外荡来荡去的弗如,去找他的徒弟。
其实最近宋可遇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早些时候,有些思路只是在他头脑中极快的闪过,抓不住的吉光片羽,可是近日却渐渐清晰起来。直到今天,从医院回来,宋可遇才恍然,直觉想着这戾鉴的由来,会不会也是有些因果的呢?
不然为什么那些看起来完全不相干的人和事,都似乎被这横空出世的戾鉴极其巧妙的串联在了一起呢?
回想它刚刚出现时,还仅仅需要靠着机缘巧合才能启动,而如今却已囊括了无数戾气、恶灵,变成了可摧毁煌煌尸山的法器。
如果一切皆有因果,那黑衣人处心积虑的要锤炼这面戾鉴,究竟会是出于什么目的?而他本人说到底又是什么来历呢?
“到了!”
宋可遇正想着,被一旁的弗如猛的一推胳膊,忙大力的踩了一下刹车,两人被安全带勒的呲牙咧嘴,互相狠狠瞪了几眼,才走下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