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没关系,先生他……呃……”
俞松到底还是没有坚持住,脚下一个不稳,单膝跪在了地上。
“俞松!”楼若伊就近扶了他一把,手触及到他的腰上,感觉到手上一片湿濡,楼若伊怔了一下,抬手看了一眼,满手的鲜红让她瞬间白了脸色。
“我的天,俞松,你受伤了?到底怎么回事?!”
俞松摇头,“我没关系,先生也……”
也……
楼若伊一愣,抬头看向站在旁边的自己的大儿子,慌乱的视线在他的上扫了一圈儿。
一白色的笔西装,洁白无瑕。
俞松一黑色西装,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可是白色应该是一目了然……
陡然间,楼若伊的眸子猛然缩了起来,视线落在薄景川的手背上,从袖子里流出来的血顺着手背滑过指尖,最后砸落在了地上。
“天哪……”
眼尖的众人掩嘴惊呼,楼若伊却是眸光一寒,扶着俞松站起。
“打电话叫救护车。”
她话音刚刚落下,宴会厅里就涌进来一拨人。
“我们是急救中心,有人说这里有两名伤员……”、
薄景川眸子微微动了动,轻轻扯了扯唇。
看来她这未来的岳母大人,真是一个厉害的角色。
难得她考虑的周全。
时间也恰好拿捏的恰到好处。
如果让繁星知道他受了伤,估计又要哭的不成样子了。
楼下,沈繁星看着酒店门口停着的两辆急救车,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姬凤眠见状,轻声开口道:
“楚叔在平城安排了住所……”
沈繁星的视线从那两辆急救车上收回,道:“我在平城有公寓,妈……”
“你跟薄景川住在一起?”
“……”沈繁星抿了抿唇。
沉默无疑是默认了。
姬凤眠淡淡看了她一眼,“就去楚叔安排的别墅吧。”
“……好。”
几个人在原地没等多久,一辆宽敞舒适的汽车便停在了他们边。
然后便见从车上下来的人居然是楚亦。
形拔高大,脸上不苟言笑,一黑色西装衬得人森冷的帅气。
“眠姨。”
他淡声跟姬凤眠发了一声招呼,然后说了一句“失礼”,高大的子就弯下,将姬凤眠抱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车里。
看着这一系列简单熟练的动作,沈繁星忽然觉的,这两个人,跟母亲不生疏的过分了。
“你们……是不是一直瞒着我什么?”
楚亦将姬凤眠放好,冷嗖嗖地看了沈繁星一眼。
“你觉得,我们瞒着你有什么意义吗?”
“……”沈繁星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竟也觉得楚亦这句话怼的她哑口无言。
自己的母亲活着自然是天大的好消息,他们知而不报,却是没什么意义。
“我们只是一直坚信小姐一定会回来罢了。”
向来沉默的楚叔淡淡地说了一句,
从小时候她就记得,楚叔对母亲的尊敬太过于满。
他跟母亲,毫不掩饰地给人一种印象。
主仆。
母亲是主子,楚叔是忠心的仆人。
世家豪门也有佣仆,但是像楚叔这么小心翼翼,尊敬异常的实属少见。
楚叔的话让沈繁星心头微暖,一直坚信母亲活着……
所以他们时刻准备着所有的一切,等母亲回来的那一天,也不会手忙脚乱。
如果理由是这个,那么她信。
临上车之前,沈繁星还是微蹙着眉心朝着后的救护车看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安。
“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姬凤眠看着自己女儿频频回头的举动,突然开口道。
沈繁星回头,看向姬凤眠。
“有……很多。”
可她们母女之间空白了六年多的时间,有太多太多的问题,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也不知道要从何问起。
“我们有很多时间,你可以慢慢问。”
之后眼神示意她上车,沈繁星抿唇,眼神还是朝着后的急救车看了一眼,犹豫着上了车。
-
子弹成功取出来,薄景川脸色有些苍白,却仍旧看不出一点点的狼狈。
整个人镇定的仿若中弹的人从来都不是他一样。
楼若伊站在他旁边,神色清冷。
她就是这样,心头越是慌乱,越是担心,她表面就越是冷静,越是稳重,不给任何人任何破绽。
实则,这次除了慌乱和担心,她心里,充斥最多的,还是对老爷子的愤怒。
病房外,薄老太太静静坐在轮椅上,此刻已至深夜,楼若伊看到老太太,道:
“妈,景川没事,时间不早了,您快回去休息。”
薄老太太这才松了一口气,“嗯,那就好。”
楼若伊推着老太太离开,自始至终,都当旁的老爷子是个透明人。
她知道这样做显得过于刻意,但是,现在的她哪怕跟老爷子多说一句话,她想她都会忍不住爆发。
她跟老爷子,早晚会有一天,必定有一场战争蓄势待发。
但绝对不是现在。
她现在,没有那个心思和精力跟老爷子吵架。
回到楚叔安排的别墅,时间已经很晚了,纵然有再多的话,也不再适合继续问下去。
亲眼看着姬凤眠在她的面前入睡之后,沈繁星才从房间里出来。
关上门的那一刻,她脸上的笑容缓缓放了下来,眉心也渐渐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