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想过别人为什么要去招惹这个麻烦。
“可这位使节说那秀……”李涵槿微微顿了下:“小郡主已经去了两年多了……”
首阳王脸上的皱纹顿时都挤到一处,他双手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里流出来。
众人便想着后面大概又发生了些令老人受不了的事情。首阳王府人缘好,在场朝臣内眷无不感同身受。纷纷都湿了眼眶。
安少莲不由挪到潘井年身边,这才感觉有了一点点安全感。他悔死了,自己真是手背啊!若不是那套水晶头面,哪里会出来这么多破事。
首阳王哭了一气慢慢停顿下来。他不怕丢脸,只怕不能给自己的女儿及外孙女讨一个公道。
“老臣当初听到这里,也是心有安慰,觉得就算光华公主命运不济,至少她女儿是遇到了好人。”
首阳王哭过之后,再讲话便平静了很多:“得来的消息也的确如此,那周王对蝎主宠爱非常。竟如同亲生的一般!在她及笄之前,还特意去求了一门好婚事!”
安少莲身子一抖,不由转头望向潘井年。
然而潘井年自己也是下不了台了。只能硬撑着站在大殿中间,接受着异国,不,是敌国仇恨的眼光。
他悲哀的闭了闭眼,预料了这些眼光一会儿还要更凶恶。
果然。首阳王的语气又愤怒起来。
“可怎知好景不长,小郡主及笄那日,他那未婚夫竟然手持圣旨去周王府屠戮了全府,并且将周王跟小郡主抓到了大牢。”
他讲到这段时,枯瘦的手指不由紧紧捏住了自己的朝服:“结果,那些人先是在牢中弄死了周王。然后又对刚刚及笄的小郡主百般凌辱逼供……”
“呵呵……”首阳王居然笑起来,然后讥讽的望着潘井年问道:“老臣真是百般苦思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周王谋逆,刑讯逼供周王就是了。为什么连一个不可能参与政事的忻娘也不放过?再者,贵国对小郡主的逼供竟然远远重与对周王的逼供。”
首阳王的声音浑厚而有力,显然是气坏了:“更奇怪的是,周王府包括周王在内,所有人都是两日内被秘密杀害。只有小郡主在被百般凌辱之后还要押到街口处死。处死不算还将尸体给挂到旗杆上吹了三天三夜!”
大殿之上一片恍然,纷纷斥责起新卫的使者来。
张靖嘉听着这些由他故意透露到周世源手上的消息。心里像是裂了一个大豁口,血淋淋的往里面灌着冰冷的风。
他一直防着周世源,见皇上派他北伐,这才去问李欣要不要将光华公主的消息透露给周世源。毕竟隔了这样的血海深仇之后,只要还有点人性,都不会跟新卫勾结。
李欣很痛快的答应了。
那时候,张靖嘉以为她放开了许多。
可是今?
李欣脸色平静,眼中却积聚着黑色的旋风,神态很不正常。
他十分担心。
“真是岂有此理!”李涵槿听完,一拍龙椅大怒道:“对付一个小女孩何必用这么多手段!戴使节,你们新卫的皇帝怎的如此昏庸不堪、泯灭人性!”
他想那女孩子也就十五岁,跟李欣也差不多大,却承受了那么多的苦难。他连想都不敢想,倘若他夺位事败,李欣也落到那般田地了,自己会有多么心痛!
幸好最后他成功了。李欣再不会有被人凌辱的危险!
戴井年见李涵槿的注意力只是集中在崔文槿死的如何悲惨上,而不是她死的如何蹊跷上,心里大大舒了一口气。
“那是先皇的旨意……谋逆是重罪,便是在贵国……”
他也不会去辩驳些别的,只是做出一股为难的样子,说半句留半句。这种时候,在人家的地盘上只能势弱,任何一句话说错了都只会火上浇油的增加他们对自己的仇恨。
新君说的没错,在没有成功之前,一定要审时度势,便是要忍辱负重,只要最后目的达成,那也没什么做不了的。
他甚至犹豫的想着要不要跪下认错。
李欣目无表情的听着首阳王的叙述,放任着脑海里那些屈辱的片段不断回放。
此刻听出潘井年声音里的放松,不由冷冷一笑,声音清脆的对李涵槿道:“父皇,欣儿觉得新卫的老皇帝不是残忍,而是提防着咱们天舟!那个小郡主大概是被怀疑成探子了,否则怎么会死的比她父王还要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