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少莲赶来赶去花了一天一夜,等他回到姜桐准备进皇宫时,内城门都快要关上了。
朱瀚廷在当上皇帝之前就是个有野心有冲劲的人,如今坐了龙椅,更是勤勤恳恳,一心想要将新卫的版图往外扩张,争戎复甚至超过前卫的辉煌。
所以安少莲进去的时候,他还在看折子,连晚膳都没用呢。
听到安少莲请安,他手里的朱笔一顿,脸上是深深的疲惫跟期望:“是少莲啊,平身。”
他将朱笔搁起,起身走到一旁的床榻上让宫女给他捏肩捶背:“这么快就回来了。事情很顺利吗?”
要不是时间太晚,他都想亲自去看看那炸药长什么样了。
“回皇上的话。”安少莲不由又跪了下来,声音微微发抖,听不出是吓的还是气的:“臣有负圣意,并未带回炸药。”
朱瀚廷豁然起了身子,愤怒的脸皮都有些抽动了:“你没有带回炸药?那炸药哪去了?说!朕的炸药哪去了?!”
后面的宫女身子一抖,再不敢有所动作,随着满殿人一起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回皇上的话,炸药还在缺月及王凌两位统领的手中。”安少莲稍稍镇定,口齿清晰的回禀道:“臣赶去说了皇上的旨意,但是缺月统领死活不肯让臣将炸药运回。”
他顿了下,似在回想,然后又道:“缺月统领说,炸药威力巨大,运回皇宫后患无穷。皇上,这是缺月统领的原话,臣半个字都没改。”
是半个字都没改,只是没说全就是了。
他在回来的路上冷静了片刻,竟然越想越觉得那缺月的话或许有几分真实。
如果自己都能被地方说动,皇上更不用说。
就算皇上不相信,可他是皇上啊,哪怕只是起了疑心。自己都可能万劫不复的。
所以他便只拣了那些刺激性的话来说。
果然,朱瀚廷大怒。他恨恨骂道:“运到皇宫后患无情?朕看着是放在他手上才是后患无穷!他到底想干什么?!”
安少莲将额头抵在光滑的地面上,战战兢兢的回道:“臣也是这么问的。缺月统领也没有隐瞒,只说不希望炸药运回皇宫,要运的话也只能选神机营或者西营。”
不希望运到皇宫,还指明了地方要运到神机营和西营?
朱瀚廷有些惊愕,这会是缺月说出来的话吗?
想到这里。他愤怒的理智稍稍回归,目光里头含了警告压在安少莲身上道:“少莲,你可知在朕面前撒谎是欺君之罪,是要抄家灭门的?”
他的语气不似刚才那般满是火气。甚至说是非常温和。
可安少莲还是觉得听在耳朵里,灵魂都吓的颤抖了。
他强力克制了心里的恐惧。恭敬的答道:“皇上,臣之所言句句属实。微臣当时据理力争,奈何缺月统领武力高强,微臣不敌,才速速回宫禀报皇上的。若是皇上还有疑虑,可以传召随臣前去交涉的两队西营士兵。当时他们都在场。全部可以为微臣作证。”
这些话说完,安少莲只觉得后背都湿透了。
朱瀚廷冷冷看了对方半晌,表情阴晴不定,并且还真派了太监前去问话。而他则在管事太监的提醒下,无言的享用摆好的晚膳。
等他吃完的时候,前去问话的太监刚刚好进来回禀。
“世子所言确实属实。”那太监详细说道:“缺月统领担心炸药的威力太过巨大,万一保管不慎,可能危及皇上安危。所以才建议将炸药暂时先运到神机营或者西营的。”
显然,西营的士兵们对缺月还是很有好感的。话里话间都是维护。
而安少莲听那太监没有说什么图纸可能是个阴谋啥的。心里便也微微一松。
他现在不图能扳倒缺月了,只要能保住自己这条小命就是烧了高香了。
朱瀚廷也是沉默不言。过了好久,才对安少莲道:“少莲,朕现在要你去查一查神机营以及西营跟缺月有什么关系。另外,晋王近日可否安分,有没有跟缺月联系这些也要查。”
他不是嫡系,这一代步芳军原本是为了太子而培养的。他登基之后,将统领给换成了自己人。那便是缺月,而缺月又经过一年的调整,将步芳军大部分都给换上了对方所信任之人。
原本他也认为缺月是绝不可能背叛他的。所以对步芳军对缺月忠心耿耿并未感到不妥。
可近段时间他不时就要想想,然后便是一身冷汗:万一对方叛变了呢?
再加上上次遇袭始终查不出个所以然,他心里这份疑惑就越发的重,甚至看着缺月的行为也是越来越不对劲。
对方近来都不怎么跟潘妃联系了,反而老是跟太皇太后身边的宫女内监熟络起来。
而太皇太后,她早年最喜欢的就是晋王了。
他这样想了很久,安少莲只觉得自己的膝盖都快跪麻了。
“福海啊,你说朕这个弟弟有没有胆子谋反?”朱瀚廷忍不太监念叨:“朕留了他一条小命,可不仅仅因为他是太皇太后的心头好,更是因为他很识大体。”
太监福海便微微弯了身子回道:“回皇上的话,奴才认为晋王爷的心思全在吃喝玩乐上,若要是他本人的确如此,皇上便可以把心放在肚子里了。可若那些所作所为全是假装……”
那就太可怕了。
晋王此人嘴甜心狠,哄得太皇太后喜欢的不得了时,转身就能将跟他欢好的女人给虐死。他贪恋女色,行为怪诞又大胆,偷腥都能偷到先皇头上的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