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把程绫泽从家里赶走以后,夏鹤羽就在一片狼藉的家里待了两天,两天里他就躺在床上,几乎没吃饭,偶尔喝一点水。他的手机一直充着电,他期盼崔德西能够找到机会给他打个电话或者发一条求助信息,同时他也等着吴警官在他把证物戒指还回警局以后可以有进展,但是两天里一个电话都没有进来,就连骚扰电话都没有。
第三天早上,感到没劲的夏鹤羽翻了一个身,平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又睡着了,这一次他比之前都睡得熟,即使在他睡着十分钟后他的手机响了他也没有醒过来。
睡着的夏鹤羽做了一些奇怪的梦,这些梦都是一段一段不完整的,一个接一个地出现,好像在播放幻灯片一样——
梦的主角身处一个街区型购物中心里,整个购物中心的建筑是瀑布型,沿着台阶两边从下到上有很多家店铺,店铺里都是售卖动物标本的,每隔一定数目台阶就会有一个小型喷泉,台阶以及店铺里的人影时而很多时而又全部消失不见。从购物中心最高处走下来,忽然就多出了很多人流,人们的面貌都清晰了起来,在街区上来回走动交谈。梦的主角跟一个人挥手告别以后,就急急忙忙地往旁边的车站走去,好像他着急要去什么地方。车站是开放型的,挤过满是人的一个大门,他四处找买票的地方,看到一个戴帽子的警察他就过去询问哪里买票,警察告诉他售票处就在月台上,他看到有一排的房子,好几个窗口前都挤满了人,他赶紧挤进人群挤到一个窗口前,从背在胸前的背包里面掏出钱包,钱包里面有好多钱,还有好多卡,他在数钱的时候感觉背后总是有人贴着他推他,周围的人也都好像在看他手里的钱包,他被身后的那个人推得不耐烦了,转头问那个人要干什么,那个人说“给我几张你的钱”,他不愿意给,就开始大叫警察,叫了几声警察这个人就跑走了,周围的人也跑开了。
坐在一辆火车上,火车里好像是公交车的内部构造,有向前向后的位置,还有往第二层去的楼梯,火车在拐来拐去的轨道上飞驰,轨道两边一直都有很高的月台,只有快要到站的时候火车才会逐渐上升到跟月台齐平的高度,等车的人和候车厅悬浮在车头前面的轨道上,有人从候车厅上了火车,也有人从火车上下来又上了公交车,公交车从轨道上开走。
他在一栋学校老宿舍楼里,四处找出口,爬上五楼又从五楼爬下来,又爬上了二楼,到了二楼又横向穿过楼层,到了另一边楼梯又往上爬到了四楼,四楼到五楼有一个铁门拦住了去路,铁门后面是一个锁着门的小屋子,他又穿过四楼楼层到了另一边的楼梯口,爬到了五楼顶,他坐上了缆车,缆车往下滑去,两边都是破烂低矮的房屋,最后缆车停在了一个低矮楼房的楼顶,楼顶是一个宽阔平整的平台,有火车轨道和售票室,他坐上火车背朝着火车前进的方向,火车就好像过山车一样俯冲或者转弯。
站在路边店铺前面的一长溜遮阳棚下面,有很矮的人过来,面对着他不靠近,只是用石头砸他,还咧着嘴笑,然后又换了另外一个面无表情的小孩,那个小孩拿着半截褐色的啤酒瓶往他砸过来,没躲过去,啤酒瓶砸在了他的裆部,他从一个扶梯上一直往下滑,摔到了平地上。
猛地一下,夏鹤羽从怪异的梦中醒了过来,他只是零星记得一点片段,揉了揉眼睛,这些碎片也消失不见了。他拿起手机,发现有一个未接电话,赶紧解锁开手机查看通话记录,是国内大学毕设导师打来的,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拨了回去。
“喂,屈老师,不好意思我刚才没带手机,您找我什么事?”夏鹤羽努力打起精神恭敬地说道。
“小夏啊,你这几天好像都没在学校吧?毕业论文初稿准备好了吧?后天就是截稿日期了,你再忙可别把这事儿耽误了。”
“嗯,老师我都写得差不多了,明天再改一点就发给您。”
“那就行,哦对了,你的国外学校申请得怎么样了?”
“挺顺利的,都安排得差不多了,就等我这边毕业了。”
“挺好挺好,小夏啊,我本来还想让你在我的课题组继续读研,但是知道你想出国留学我也是打心底里替你高兴的,好好加油,你的未来一定光明无限。”
“谢谢屈老师,毕业晚宴的时候我要好好感谢您的栽培。”夏鹤羽硬硬地笑着说道。
“行,没事了,那你先忙吧,我们再联系。”
“好的屈老师,再见。”夏鹤羽挂上电话,又躺回了床上,他盯着天花板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现在的状态,过了半小时,他从床上爬起来走进了卫生间。
等他再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的时候,他又变成了之前那个玉树临风的翩翩男子,澡洗了,胡子剃了,头发梳了,脸也打理了,他到冰箱里拿了面包和牛奶,吃完以后进屋换上了整洁的白色衬衫和笔挺的靛蓝色西装,回到客厅从一片狼藉中找到了自己的电脑和背包,又捡起书本塞进了包里,然后穿上干净的奶白色运动鞋就出门了。
“喂,是保洁公司吗?我需要一次彻底保洁,我看你们的app上可以订制服务。对,房间里面坏了的东西全部扔掉。我的地址已经在app里了,临时房门密码我在备注里写了,麻烦安排人下午过来吧。好的,再见。”夏鹤羽预定了保洁,然后骑上他的自行车去学校了。
到了学校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