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祥陵皱了皱眉,赵羽的奏折写了什么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早上他往上递折子之前还让自己看了一遍。
可是这话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
宫祥陵捡起折子,假装认真地又看了一遍,然后一脸无辜地看着宫亦辰:“老臣觉得赵大人字字恳切,说的,没错啊。”
“哦,那皇叔能不能说说,没错在哪里?”
宫祥陵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蒋文星一心为国为民却遭此劫难,京畿卫作为护卫京城的军队,理应保护蒋家安全,可是他们却玩忽职守,导致了这一惨案的发生。
为了让朝中各位大臣安心,不是应该严惩京畿卫以正人心?”
宫亦辰点了点头:“皇叔此话不假,只不过……”
他看了一眼宫祥陵,却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你确定,护卫京城的责任在于京畿卫?要是朕没有记错,京畿卫的责任不过是保护皇室成员,而护卫京城,责任应该在于羽林军吧?”
宫祥陵一下子就愣了。
不得不说,因为羽林军一直以来都是他和宫亦辰共同掌管,所以他根本就没有那个意识,对于羽林军的权责也不甚清楚。
而京畿卫相对来说却活跃在他的面前,导致他一直觉得,保护京城众位大臣就是京畿卫的责任。
可如今……
“既然皇叔无心照管羽林军,那朕便收回羽林军的控制权,随后朕也会下罪己诏,以安人心。”
宫祥陵出门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蒙的,就这么来一趟羽林军的控制权就被小皇帝收走了?
他突然之间反应过来,就算羽林军出错,跟他有什么关系?
不管怎么说,也不至于收走他的兵符!
想到这里,宫祥陵就觉得百爪挠心。
好在,刚刚他跟皇帝说自己的虎符没有带在身上,既然没有当场交出去,那就肯定还有转机。
想到这个,宫祥陵觉得自己郁闷的情绪淡了一些,大步朝着王府走去。
宫内,宫亦辰看着一直没说话的宇文灏,问道:“你觉得那个老匹夫会心甘情愿交出虎符吗?”
宇文灏摇了摇头:“王爷之前没有意识到羽林军的重要性,如今他应该会重新考虑这个事情。”
宫亦辰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这个皇叔也真是有趣,满心想着怎么去拉拢朝中大臣,却没想到先皇对他宽厚仁慈,早已给了他足以护身的权力。
“可是这羽林军,朕是一定要收回来的。左右守护京城的兵权不能落在宫祥陵的手中。”宫亦辰想收回宫祥陵的羽林军虎符已经很长时间了,保命的东西在人家手上,就如猛虎在侧,实在是让人寝食难安。
“皇上放心,这不过是迟早的事情。”宇文灏朝着宫亦辰行了一礼。
的确是迟早的事情,不管宫祥陵怎么作,又如何逃得过悠悠之口。
宇文灏告退之后,直接回了将军府。
宫祥陵对将军府的军权可以说是虎视眈眈,早年的时候甚至还安排了眼线奸细进将军府。
可是经过他一番大刀阔斧的改革,将军府如今就成了个密不透风的铁桶。
“将军,陈良回来了。”
宇文灏十分激动地站了起来,有些着急地说道:“让他进来!”
很快,就进来一个面庞方正的年轻人,气质内敛沉稳,看见宇文灏,就跪了下来:“将军,属下不辱使命。”
“说!”
“这几年,宫祥陵一直将羽林军交给他一个心腹曲泽打理,可那个曲泽显然愧对了宫祥陵的信任,羽林军被他打理得乌烟瘴气。”陈良从怀中拿出一本册子,“这是曲泽这几年犯罪的证据,罪证确凿,人证物证都被属下派人保护起来了。”
“做得好。”宇文灏大喜。
陈良是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两人虽然是主仆之称,但是实际上却是比亲兄弟还要亲近几分。
若是说这个世界上宇文灏最信任的人,陈良要是排第二,还真没人敢排第一。
“你现在就跟我一起进宫,估计宫祥陵也要进宫了。”
两人收拾了一下行装,就朝着皇宫而去。
宇文灏在宫中有特权,一路过去都不用通传,直接就到了御书房门口。刚想说话,就见伺候宫亦辰小太监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宇文灏冷静下来,他耳力惊人,一下就听见宫祥陵已经在里面了。
“皇上,这次的事情的确是老臣过错,导致了这个谁都不愿意看见的局面,可是这几年老臣对羽林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皇上要是就因为这个将臣的虎符收回去,朝中上下如何看待老臣,这朝野内外又会如何看待老臣。与其这样,老臣还不如一头撞死,也好过受万众指责。”
宇文灏之前也想过宫祥陵可能会以死相逼。但是他这样的人,所谓死不死的话,也就是骗骗人。
御书房内沉默了一下,只有宫祥陵有些粗重的呼吸声,显得十分激动。
陈良看了一眼宇文灏,意思是要不要进去,现在看来,宫亦辰明显是被宫祥陵逼着了。
宇文灏摇了摇头,他还想听听宫亦辰的意思。
若是宫亦辰愿意再等等,那他现在进去也没意思。
过了一会儿,宫亦辰才开口:“皇叔,你的虎符带了吗?”
宫祥陵声音更加激动:“皇上,怎么说老臣也是看着你长大的,难道你就要看着老臣晚节不保吗?”
宫亦辰上前扶起宫祥陵,没有回答宫祥陵的话,只是朗声说:“宇文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