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一炷香左右。
陆香冰的屋内被王府里的下人们简单的收拾了一下,随后李孝诚便带着陆庸等人快步走进了屋内。
王府里的奶娘正抱着被包裹在襁褓中的婴儿站在陆香冰的床榻边,与她说着孩子多么多么好,长得多么多么漂亮之类的话语,说白了,其实就是在拍马屁而已,刚刚出生的孩子都长一个样,哪有漂不漂亮那一说。
屋内的众人在见到李孝诚等人进来之后,连忙给李孝诚行礼,并道了一些个恭喜之类的吉祥话语。
李孝诚闻言自然也是投桃报李,他是该谢的谢,该赏的赏,基本上做到了见者有份。
稳婆与下人们在拿到赏钱之后,兴高采烈的离开了。
此刻仍然留在屋内的均是李孝诚的家人与心腹,李孝诚,陆香冰,陆庸,宇文成都,魏晴儿,袭人,晴雯,麝月,以及张永等人。
最爱凑热闹的李存孝并不在场,因为他被李孝诚派去巡边了,李存孝是一个闲不住的主儿,在被解除军权的情况下,他只好选了这份儿看似辛苦,但却能令他乐在其中的事情。
众人均在奶妈面前逗弄着襁褓中的婴儿,只有李孝诚独自一人来到了床边。
李孝诚坐在了床沿上,看着有些脱力的陆香冰,伸手握住了她软弱无骨的玉手,道:“辛苦了!”
陆香冰闻言却是笑着摇了摇头,道:“为夫君延续子嗣是我应尽的义务!”
李孝诚与陆香冰二人正说着话,一个非常不合时宜的声音却传入了众人的耳中:“王爷,微臣为臣的外孙拟了一个名字,李琮,王爷以为如何?”
说话之人正是陆庸,可他的话却是引来了众人一阵的倒吸凉气之声,在众人看来,他这已经不只是僭越那么简单了,他简直就是在找死。
陆香冰便是这众人之中的一员,她有心提醒陆庸,可却被李孝诚用眼神给制止了。
李孝诚一边帮陆香冰掖着被子,一边开口问道:“李琮?这个名字可有什么寓意?”
陆庸闻言则冲着李孝诚的方向行了一礼,笑呵呵的道:“琮者,乃宗室庙堂之器!”
李孝诚闻言却是笑着点头嗯了一声,道:“寓意倒是不错,但我并不是很喜欢这个名字!”,说完李孝诚转身看了陆庸一眼,将话锋一转,言语不善的道:“陆庸,你要时刻谨记,这是我的儿子,只有我与父皇可以为其取名,至于你,没这个资格!知道吗?”
陆庸闻言惊的打了一个激灵,连忙跪地磕头,面露惊恐道:“臣诚惶诚恐,臣竟一时高兴的忘了形,还请王爷恕罪!”
陆庸傻吗?一个读了一辈子圣贤书的人,一个为官几十载的人,怎么可能是个糊涂人?答案只有一个,他是有意为之的。
在得知陆香冰成功诞下男婴之时,陆庸便迅速做出了这样的一个决定,他需要避嫌,自己的外孙是当朝“太子”的长子,而自己却又是内阁大臣,这样的关系有些过于敏感,陆庸可不想自己被人给扣上一顶外戚的大帽子。
若是在一个君弱臣强的朝廷里,陆庸并不需要如此做,但现在的大夏朝廷是君弱臣强吗?很明显不是。
陆庸知道李忠父子一定不会给自己坐大的机会,这与忠心二字无关,作为一个有作为的皇帝,他必须要做到时刻提防着任何人,他必须要将对自己的政权有威胁的任何可能性全部扼杀在摇篮里。
而外戚专权这四个字便是对大夏国李家皇权最大的威胁。
陆庸的聪明之处就在于,他给了皇帝一个向自己发飙的理由和借口,只有这样做,李忠才能够名正言顺的罢免他的官职。
陆庸深知为人臣者要替皇帝背锅的道理。
陆香冰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陆庸,她的脑袋有点不够用了,在她看来,自己的父亲没理由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她甚至想到;“难道是自己诞下男婴之后,父亲便有些飘飘然了?这也太快了吧?”
陆庸见女儿正看着自己,于是他给陆香冰使了一个眼色,并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陆香冰见状立刻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点,她本就是一个十分聪明的女人,只不过是由于刚刚产子,反映有些迟钝罢了,在经过了陆庸的有心提醒之后,她立刻便想明白了父亲的良苦用心。
陆香冰于心中微微的叹了一口气,随后闭上双眼准备好好睡一觉,毕竟这种事情不是她能管得了的。
如果说陆香冰是因为产子,从而导致大脑转的有些慢的话,那么李孝诚就是真的没想明白陆庸的意图了,他的智力很有限,许多事情他都需要细细的思索一会儿之后,才能够想明白其中的关键点。
李孝诚见陆香冰有些累了,于是他替陆香冰盖好被子,然后冲着屋内的众人摆了摆手。
众人见状给李孝诚行了一礼,随后纷纷退了出去。
待众人离开之后,李孝诚总算是想明白了陆庸的意图,他坐在床边看着正在装睡的陆香冰,道:“孝诚并非凉薄之人!”,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陆香冰缓缓地睁开了双眼,侧头望向门外的方向,开心的笑了,她相信自己的男人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人,或许她的相信是源于爱情,或许她的爱已然有些盲目,但她依然选择无条件的相信于他,因为他就是自己的一切。
李孝诚径直来到陆庸身前,略带玩味的看着他,直截了当的开口说道:“收起你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大夏正值用人之际,你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