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家兄妹又恢复到两地奔波的状态,白天,时好守在医院,时更守在家里看护齐眉还要喂猪喂鸡,时明把家里的破铜烂铁弄去卖掉,时东住院费是一大笔开销,他还要替弟弟妹妹存钱上学,尽管时更的录取通知书没有到,他依然准备着。
生活的磨难没有压垮这个二十二岁的青年,只是让他身姿更加挺拔。
“妹妹,回去路上小心点。”
他每天晚上都要来换时好回去,让她回家给齐眉换洗衣物,不能总是麻烦别人。
“大哥,你脸色不好,今晚我在这里就行了。”
时好担心看着时明,那天被抽了八百毫升的血,这几天又没有好好休息,身体会吃不消的。
时明把她推出门外,“小操心鬼,大哥没事,趁天还没有黑快点回去。”
时好拧不过他,只好转身,刚刚走两步,前面来了个人,手里拿着饭盒,一脸娇俏看着兄妹二人。
“时好,你要回去啦!”
“林燕姐,我准备回家,你这是准备吃饭?”时好笑着说。
林燕不好意思瞄了瞄时明,“我是给你送饭的......”
时好心中暗笑,这明知道她要回去,还给她送饭,到底想送给谁的一看就知道了,哎,她对着大哥做个鬼脸。
时明无奈敲她的头,“还不快点回去。”
时好躲开,对林燕说,“林燕姐,我先回去了。”
然后转身的走了。
林燕红着脸,她鼓起勇气把饭盒递给时明,“时好回去了,那你吃吧。”
时明看着饭盒,看着她捏着饭盒的白白嫩嫩的手,自己的拇指和食指微微搓了一下,手上全是老茧,恐怕就连时好的手都是粗糙的。
“林燕,我感谢你为我们家做的事情,要不是你,我爸住不了这么好的病房。”
林燕连忙摆手,“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不值当道谢。”
时明笑了笑,“可是很多人不会这么做。”
他垂眸,“林燕,我有爸爸妈妈要照顾,有弟弟妹妹要抚养,我还有一个弟弟坐牢,我这辈子是不准备结婚的……”
“碰!”
林燕手里的饭盒掉在地上,里面是满满一盒的红烧肉,她惊慌失措蹲下去捡,弄了一手的油。
时明掏出一块手帕递给她,林燕低着头不接,时明蹲下来,拿起她的手仔细擦拭,她的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下,寂静无声。
“我不在乎这些。”她说。
他没有说话,林燕甩开她的手,站起来跑掉了。时明低着头看着地上的红烧肉,然后一点点捡起来。
对不起,我在乎。
他曾经也暗暗思考过将来自己的另一半是什么样?看过父母之间相濡以沫,也看过绍家夫妻恩断义绝,他当然要找一个相知相惜的人,生几个孩子教育他们长大。可是,一切的美好幻想被打碎。
变故来得猝不及防,弟弟被捕,父亲失去双腿,妈妈疯了,只要两个年幼的弟妹惶惶不安,他只能咬牙扛起家,其中艰辛怎么形容得了。
如今家里刚刚稳定,又来噩耗,呵,他哪有精力去想个人感情,更没有能力给别人幸福生活,所以就不要耽误人家的好姑娘了。这辈子,他能把双胞胎供出来,时天出狱后再给他娶房媳妇,然后他就可以陪着父母一起老去吧。
二十二岁的青年,眼里已经布满沧桑。他转身进了父亲的病房,轻轻关上门,隔绝一切探寻的目光。
从那日以后,林燕再也没有出现在时家人面前,有时候远远望见,时好刚想打招呼,她就扭头走了。
时好好奇,“林燕姐好奇怪哦。”
时明整理衣物,“你好奇那么多做什么。”
时好盯着时明,“大哥,林燕姐很好,温柔又漂亮,你?”
时明敲一下她脑袋,“小丫头片子,给我好好学习,马上就开学了。”
提到开学,病房里又是一阵沉默,原因无他,时更的录取通知书依旧没有下来,那就是说政审没有通过。他的志愿也只填了这么一个,也就意味着时更大学路断了!
时东在昏迷三天后醒来,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病房里没有人,时好去打开水,他睁着双眼望着天花板,没有死么?他想,还不如死了算了,不能护佑妻儿还拖累他们的男人,活着做什么!
他抬起手,上面擦满了紫色消炎水,也没有掩盖住破了的皮和黑色烟疤,那日被殴打的情景浮现在眼前,对于妻子被打的无助,摧垮这个铁汉的心房。活得这么窝囊,还不如死了吧!
他拔掉输水的针头,拿掉嘴上的呼吸罩,尖尖的针头对着自己的太阳穴。
“咔嚓!”房门开了,时好拎着水瓶进来,正准备把它们放到厨里,她愣住了,缓缓转身看向病床上,时东的氧气瓶被扔在一边,他的眼睛盯着她。
“嘭!”热水瓶落地,开水瓶瞬间炸裂开来,她顾不得自己被汤的脚,扑倒时东床边。
“爸!”
她颤抖的夺下他手中的针头,“您干什么,您要干什么!”
她失声痛哭,抱住时东后怕不已。
“时好啊,爸爸没有用,爸爸活着就是拖累!”时东眼角落泪,满脸皱纹拧在一起。
时好摇头,“爸,我们不能没有你,不能没有爸爸,爸,您不能丢下我们!”
“时好怎么了!”
门一下子被撞开,林有成和时明进来。他们听到时好哭声给吓坏了,还以为时东不行了。
结果进来一看时东醒了,两人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