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齐昊心火上来就一直找绍华喝酒,而绍华一句话也不说,来者不拒,两个人拼起了酒。
齐昊喝趴了下去,被钱浩和时好合力弄到时更床上睡。钱浩去邵家收拾床铺,今天早上他已经简单收拾过了,再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时好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到厨房,绍华安静地坐在桌子边,一言不发。
“挪一下,我扫地。”她拿着苕帚把桌子底下的骨头扫出去。
绍华没有动,时好抬头看看他,不耐烦,“挪一下。”说着还用苕帚敲敲他的凳子。
绍华终于有点反应,凤眼迷离看过来,眨巴两下眼睛,粲然一笑犹如花开,“时好。”
时好时心嘭的炸开,手里的苕帚一下子掉到地上,绍华缓缓抬起手,握住她的手,“你不要我了。”
无限委屈带着控诉,时好想把他的手甩开,可是就是动不了,眼前的绍华就像一条被抛弃的小狗,耷拉着脑袋,散发浓浓的悲伤。
良久,时好说,“是你先离开的。”是你不要我!
绍华思索了一下,“嗯,我是坏蛋。”
他又垂下脑袋,“我很想你,想的发疯。”
“那你为什么不回来?就连电话都不打一个,一封信也没有!”时好一下子甩开他的手,大吼道。
绍华见她生气,想站起来,可是脑袋昏昏沉沉的,脚上没有力气,摇晃了一下头。
“我不能打电话也不能写信。”
“什么叫不能打电话不能写信,你是去上学的又不是坐牢,没有一点自由!”
时好泪水一下子落了下来,说好了不哭不问,也许喝了点酒,心底压抑的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
绍华一下子顿住,他的眼睛渐渐变成清明起来,握着拳头没有说话。
“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好久,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么害怕,二哥出事的时候你在哪里?爸爸被车子撞了躺在床上你在哪里,妈妈疯了你在哪里,你知道我是怎么度过这些年的吗?你说好要陪我一辈子的,你人呢,你人呢!”
绍华牙齿打颤,抖着嘴,“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时好转身,进了自己房间摔上门。
绍华愣愣的看着房门,钱浩从外面走过来,刚刚他就到了,只是没有过来,绍华和时好之间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华哥,你怎么不跟她解释清楚。”
绍华苦涩,“解释什么?她说的都是事实。”
“可是......”钱浩还想说什么,被绍华打断。
“你回去休息吧。”
“那你呢。”
绍华看看时好时房门,“我再坐一会儿。”
外面狂风骤雨下个不停,绍华坐在椅子上看着屋外,风夹杂着丝丝凉意吹进来,他的腿就像针扎一样。他却毫无知觉一般,动也不动。
一门之隔的地方就住着他的姑娘,想到这里心就柔软起来,可是又想到她对自己的怨恨,他的心又生疼……
时好,对不起。
房门一下子打开,时好扶着脑袋走出来,昏暗中她没有看清楚脚下,绊倒了,一下子扑倒一个柔软的怀里。
“你有没有磕到?”绍华拥着她,急忙问。
时好的头疼得厉害,她挣扎着想爬起来。却没有力气又跌倒在他怀里,绍华扶着她夏日本就穿的薄,时好身上滚烫热气透过衣服传过来,他一下子惊了起来。
“你发烧了!”
他抱起她,咬着牙忍着腿痛,“我们去医院!”
时好摇摇头,“吃药。”
绍华见外面的雨实在太大,天黑的厉害看不清路,这样出去确实危险。
“药在哪里?”他把她放在椅子上,扶着她轻轻问。
时好浑身没有力气,“原来的地方。”
邵华抽开条几最西面的一个抽屉,里面放着几包药,他迅速找到一包安乃近,拿了一粒出来,倒了点水给她服下。
邵华又去倒了一杯温水,递到她的嘴边,温声哄着,“多喝点水,等会出汗就好了。”
时好无力的靠在椅子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了他一眼,却也顺从的喝了几口。
他放下杯子蹲在她身边,时好呼出的热气喷在他的脸上,“还能起来吗?到床上休息去。”时好微微摇头,浑身像是面泥一样,没有一点力气。邵华站起来,把她抱着放在床上,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此时的时好整张脸通红,眉眼间有点虚弱。
邵华松开她的手,拿了脸盆倒了温水,替她不停的擦拭脸和手心。时好的脚上穿着袜子,他犹豫了一会儿把袜子脱了散热。可是,记忆中的白皙小脚上,如今变得坑坑洼洼,一层黑色的老皮粘在皮肤上,新旧的皮肤格外明显,更加狰狞。
这是怎么了?邵华心脏痛了起来,他心疼地看了看昏睡的时好,白皙的大手抚上她的伤处,指尖有点颤抖。他顺着时好的裤脚往上翻了翻,脚脖子上也是斑斑点点的新白交替皮肤。昨天看见她的时候她就穿着长裤球鞋,难怪如此!他扫了扫床边,整齐的摆放着几双刷得干净的布鞋,唯一的一双拖鞋估计还是为了洗澡方便吧。
那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小姑娘,似乎还在眼前旋转,百灵鸟一样清脆的笑声在脑中回荡,如今怕是再也不会穿裙子了吧?邵华眼睛酸涩,手指无意识的摸着她的皮肤,时好可能有点痒,动了动。邵华回神过来,放下她的裤脚,为她穿上袜子,时好爱面子自尊心强,也许她不会希望他知道这些。
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