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风自小到大很少有怕的东西。
即使是在皇都中见到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也鲜少害怕过,多的是好奇,或者失望。
而且知道的越多越失望。
可这偌大江湖,他谈不上失望,却有害怕的东西,不能算惧怕,更多的是不愿面对。
比如香。
能勾起他许多回忆。
那些回忆,看得透,想得通,可放不下,忘不掉,所以不想面对。
再比如蛊。
他能控蛊,可这些他本不该会的,;他能忍受那般疼痛,可这些东西本跟他没什么关系的
因为害怕,他不喜欢它们,浅尝辄止都勉强,即使他有着别人难以比拟的优势。
萧风平复了下心绪,又微微叹了口气。
香,他已经见识过了,那些东西希望也就只那些吧。
至于蛊以后应该也不会再坏了吧?
萧风甩了甩头,微微勾了勾嘴角,不再多想,坐回书桌前便开始哗啦啦翻书。
他的心乱之时鲜少去多想其他,而是以他最快的速度看书,快到他几乎没有思考其他的机会,不知不觉心自然便静了。
萧风是被‘咕咚’一声清响惊醒的。
然后他抬头看了看,桌上的滚絮不见了。
四处找找,竟是不知怎么自己滚到桌子底下去了。
萧风看着跟一团毛球似的白鸟,哭笑不得。
这小家伙怎么从桌子中央滚下去的?而且从桌子上掉下来竟还没摔醒,难得不知道痛吗
无奈将滚絮捡起来,萧风听见它还‘咕’得轻叫了声,睡得正香。
萧风既好笑又无奈,走到窗前。
本是想看看天色,外面竟不知何时下起了雨,细细密密,倒是有几分小雨润如酥的诗意。
“今年的雨水似乎比往年多了不少。”景虽美,萧风心头却闪过如此想法,随即微微皱起眉头,想了想,又返回书桌前写了封长长书信,然后捧着滚絮出了客房。
才发现这小家伙挺暖和的,反正它在睡觉,还睡得这般死,自己拿着暖和手应该没什么不妥吧。
出了客房,一楼大堂内一片热闹,已是近正午了。
萧风揉揉脑袋,四下看了看,发现一伙儿人谁也没下来,不由微微皱眉。
安穆琳也就罢了,于逸三人可都是后天境,睡了一上午竟还没缓过来。
略略思量了下,萧风无奈叹口气。
看来那白衣女子早已有了打算,这沁兰阁自己还是要去一趟的。不过她既然敢同自己透漏这些,看来是要与自己做笔买卖了。
抬手戳了戳手里白鸟,依旧睡得跟死猪似的,萧风偏偏头,若有所思着拾级而下,打了顶油纸伞,施施然出了客栈。
之后,萧风便在街巷间随意转悠,去了家兵器阁,买了十把一文钱两柄的废剑,让伙计送去了客栈。
一开始招呼的伙计还不乐意,心里嘀咕看着挺富贵出手却这般小气,五文钱就是跑跑腿的赏钱都嫌少,所以直冲萧风瞪眼。只是萧风丢给他一两银子,跟他说不必找了后,就立即什么怨言都没了。
之后,萧风又顶着油纸伞去了一简陋药圃,要了三两麝香,三两樟脑,然后就被伙计恭恭敬敬请进了后堂。
在后堂呆了也就半刻钟,萧风便出了药圃,又开始四处转悠,直到未时,慢悠悠往城东而去。
沁兰阁向来不定居县城,顾及江湖朝堂界限是一方面,主要是没有像丐帮,唐门那般家大业大,居于县城反而受朝堂掣肘,先不说生意能不能做好,反正人是一定不痛快的。
不过沁兰阁的布置是真雅致。
浅色帐帘,袅袅香烟,清雅琴曲,曼妙舞姿
安详美好的氛围,使人一进入阁中,身心便不由一下子放松,想沉溺在这儿永远不愿醒来。
也难怪生意会那般兴隆。
萧风进入沁兰阁中时离三刻还差些时候。
虽是细雨朦胧,沁兰阁里仍人来人往,有清越曲调回荡。
清雅安和。
为免麻烦,萧风并未拿请柬出来,而是以普通客人身份悠悠然找了个雅间坐了进去,听着清雅琴声开始闭目养神。
未过多久,鼻尖有清淡香气飘来,并非雅间内的熏香。
萧风睁开眼。
对面不知何时已坐了个一身淡蓝色襦裙的女子,生得清秀,看年纪不过刚及冠。
萧风冲她微微浅笑,“姑娘有事?”
“小女子江宁,多谢小公子昨日相助之恩。”女子站起身来冲萧风盈盈一礼,柔和道。
萧风站起身来,不慌不忙避开,无奈说,“江姑娘谢错人了,昨日之事与在下无关,那个相关人没来。”
“无关吗?”江宁微笑了下,“那小女子便谢小公子昨日留手之恩。”
“哦”萧风神色略显惊讶,“昨日之人竟是你。”
然后他古怪道:“你竟不气我”
“怎会”江宁笑了笑,“昨日姐姐同小女子说了些事让小女子如醍醐灌顶,方知昨日小女子何等愚笨。昨日之事乃小女子之过,怎会气您”
“是吗?”萧风似笑非笑看她一眼,那一眼与萧风昨晚看她那一眼像极了。
江宁无意识后退了一步。
萧风笑了笑,笑得特别人畜无害,“有些东西本就不是你的专长,你何必自己勉强自己。”
“你”江宁一下子冷下脸,“昨日之事的确是我犯了规矩,可你教训也教训了,今日我也道歉了,你还想如何?”
萧风摊摊手,将手中淡蓝色帖子丢到桌上,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