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窝’土壤很松软,少年抱着他的战利品一路滚下来,除了一身黄土竟没受什么伤。
通道一路下来竟是豁然开朗,除了伸手不见五指,也没什么豺狼虎豹之物。
这哪是兔子窝,蟒蛇窝他都信。
少年心里腹诽,难怪那家伙不让他细看,还说什么下次再说,这明明是在给他下套儿,这个腹黑无赖。还没爬起来大骂,又感觉从上面掉下来几个东西。
少年连忙就地一滚,回头一看,五双绿油油的眼正警惕看着他,呜呜示威。
少年想也没想,起身就跑。
他运气很好,没有一头撞倒土壁上。
他这一跑,五匹顺势滚下来的白狼也疾追过来。
他糊里糊涂地跑,跑得拼命,甚至超常发挥,连原本不会用的那口真气都运行了起来,忽然脚下一软,扑通一声栽在了水里,惯性离开了岸边数丈。
狼在黑暗里的视力显然比少年好得多,这次可并没跟着同甘共苦,在岸边呜呜直叫。
少年呛了几口水,挣扎了几下,索性他水性甚好,便浮了起来,还没松一口气,忽然听到巨大哗啦水声。
在少年的迷茫四顾下,一条庞然大鱼一口将少年吞进了肚子。
……
回到血都,与犹无意打了招呼,又安排了叶凡食宿,看了看隐影们的训练,萧风匆匆去了螭江那里。
半路上,滚絮欢天喜地飞过来,似乎胖了不少,咕咕叫个不停。
没多久,沧海也跑来,依旧似乎木头人,就跟在萧风后面。
风晴依旧没醒,这些日子虽然勉强喂了些粥水,仍清减得厉害。
而按萧风的估计,应该他离开最多三日便能醒的。
萧风百思不得其解,询问了螭江,得知这丫头竟然是自己不想醒,换句话说就是她误打误撞入了天魔炼心劫。
萧风既惊讶又无可奈何,这点,他帮不了她,只能看她自己。
……
春日清风,杨絮飘飞。
简陋小院,一娇柔妇人坐在门槛上揽着怀里四五岁的女孩儿,面色略略苍白。
“娘亲!”
女孩儿攥住一簇杨絮,将手举到妇人面前,“给你个好东西。”
妇人嘴角扬起笑意,“什么好东西?”
“这个。”女孩儿摊开手,手里的杨絮已经被汗水糊成一团,并不轻盈漂亮。
女孩儿呆了呆,瘪起嘴,很委屈。
妇人嘴角笑意却愈浓,伸手将杨絮捻起来,轻轻吹了,“很漂亮。”
女孩儿眨眨眼,咯咯笑了起来。
妇人笑意从唇边晕染到了嘴角,抹去女孩儿嘴角的水渍,“晴儿,你要记得,晴日暖阳,很美。”
日子一天天过去,母女两个生活得平静安逸,直到入了秋,妇人忽然昏倒在地。
那天,还懵懂的女孩儿守在妇人身边,手足无措,嚎啕大哭。
小村子太偏僻,偏僻得连个行脚大夫都没有,一切都是熬,跟老天争命,好在民风淳朴。
女孩儿依旧懵懂,好在有村民们热心帮着照顾,还算自足的一家两口也算勉强度日。
但妇人的身子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愈发憔悴,七日时间原本婉约的女子便成了皮包骨头,村里人都暗暗摇头,心里开始琢磨这个半傻的女娃哪家养着,反正自给自足,也不缺这口饭吃。
只是,还没等妇人咽气,小村庄里却遭了灾。
漫天星光下,十几个黑衣斗笠人悄无声息进了村,于是,整个村子再没了人声。
那夜,小小村庄里,火光冲天,遍地腥血。
一暗黑色劲衣中年抱着女孩子蹲坐在墙头,静静看着。
女孩子依旧懵懵懂懂,也安静看着。
满村烟火尘埃里,十数个黑衣斗笠人渐渐聚拢。
“回禀大夫人,三小姐找到了。”
“带上来。”有一刻薄女声冷冷说。
带上来的是一担架,担架上的女子骨瘦如柴,面目干枯丑陋。
一斗笠人蹲下身仔细端详女子的脸,忍不住低笑起来,说不出的讥嘲,“慧颖,你宁愿落得这个下场也不愿回家吗?可他回来了吗?家族疼惜你,即使你做了那般丑事也愿意给你安排个好姻缘,你当初若乖乖打了那贱种,你若不跑出来,家族怎会给你下这些?撑了四年,家族找了你四年,一无所用,蠢货!”
“那个小贱种呢?”她站起身来,冷冷问。
“回禀大夫人,找遍了整个村子,也没找到。”
“哦,原来是早有了打算。”那斗笠人冷笑了下,“继续找,我记得那小贱种肩上有一块胎记的,似乎是紫鸢,她娘既然把她生下来了,她娘的债她来偿。”
“是。”剩余斗笠人齐声应答,与担架一起,很快消失在烟雾夜幕里。
墙头上,女孩儿怔怔看着,一滴泪啪嗒落在男子手背上。
男子怔了下,摸了摸女孩儿的小脸,“记得他们,总有一天叔叔带你去讨债。”
之后,男子带女孩儿去了另一村子,民风同样淳朴。
时间一天天过去,女孩儿从孩童变成少女。
春风吹绿漪,暖日映润林。
清晨,少女从林子里跑出来,手里捧了只刚褪壳的幼鸟,她似乎邀功般举到男子面前,清脆说,“它掉下来了,我想送它回去。”
男子呆愣了半晌,看着少女清澈见底的眸子,满心欢喜。
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那天,男子破天荒带少女去了妇人的衣冠冢祭拜。
这几年,男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