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渐弱。
萧风将白纸折叠入袖。
“忙完了?”叶凡有些无奈问。
“嗯。”萧风微微转了转脖颈,有些奇怪问,“你不需要睡觉吗?”
他昨晚熬了一夜,这读书人竟然也陪他熬了一夜,真不知道在想什么。
“无妨的。”叶凡笑笑,“要不睡会儿?”
“不了。”萧风打了个哈欠,揉揉鼻子,“我要去茶香园。”
茶香园是一片庄园,里面种了很多茶树,也算是个茶庄。
“能不动手,尽量别动手。”叶凡点头道。
“他们沉得住气就好。”萧风说了声,倒了杯茶水一饮而尽。
叶凡没再说话。
萧风洗漱了下,推门出了房间。
外面天色还是昏暗,风很冷。
正月天,天亮得总不会很早。
萧风想了想,看准了一个方向而去。
街道上还很冷清,有些房子亮起了灯光,有些还是黑暗一片,偶尔还有流浪的猫狗,绿油油的瞳子在角落里很是诡异。
很快,萧风停下了脚步。
茶香园内亮着火光,但还没开门。
萧风上前用力叩了几下门。
“谁啊?”
里面有个骂街嗓音的妇人声音穿来。
萧风没回答,又叩了叩。
“来了,来了。”那妇人有些不耐烦,声音便有些暴躁,边开门边嚷嚷,“大清早敲门,问也不吱声,哑巴了还是怎么了?”
然后,她打开门,声音顿了下,有些讶然,压了压火气,“娃儿,你来这儿干什么?”
“我想见茶香园的庄主。”萧风认真说。
妇人呆了下,“你说你想见谁?”
“庄主!”萧风抬高了些声音。
妇人勃然大怒,出门嚷道,“这是谁家的娃儿,大早上的跑来胡闹,大人呢?出来出来,扰了人睡觉,缺德不缺德?”
她嗓门很大,四周的房子灯火接连亮起,有人披着衣服出门,问怎么回事,她也不理,反而以更大的嗓门继续骂骂咧咧。
萧风很无奈看着,有些难以接受,这茶香园是不是太接地气了些。
他摇摇头,直接进了门。
出门来看的人便喊,“进去了,进去了。”
妇人回头一看,那个来捣乱的少年早没了影子。
“反了天了,老娘这里也敢一声不吭闯,又娘生没爹养的东西。”妇人横眉立目,一甩手里的抹布,砰一声关上了门。
入内便是茶树,一垄一垄,齐齐高到成人腰际,绿得苍劲,只是少了几分生趣。
茶庄里很冷清,偌大茶园里一眼不见人烟。
萧风四下闲看,看似走得悠闲,速度却是很快,没多久便穿过了茶田。
身后的妇人破口大骂,追得气喘吁吁,好不容易追上,就只有空撑着膝盖大口喘气了。
萧风淡淡看着她,“这庄园,我看中了。”
妇人怔了下,刚想骂,萧风忽然凑近了她,“你最好安静些,否则会发生什么事,我也说不准。”
声音平静,却有种说不出的冷意。
妇人打了个寒颤,恼羞成怒。
刚想发火,脚下忽然觉得不太对劲。
她低头一看,瞬间只觉得头皮发麻,拔出脚,连鞋子都不穿了,踉跄跑了。
萧风却眼神淡然。
他环顾了下四周,然后朝不远处小亭走了过去。
……
过了片刻,一个一身灰衣的中年人来到茶园,身后跟了十几个劲装汉子,尽皆手持棍棒。
灰衣中年看了眼茶田前的两个脚印,微微眯了眯眸子,抬头朗声道,“哪位英雄好汉前来,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海涵。”
“这里。”萧风在石亭那边懒洋洋说。
“敢问小友来,所为何事?”中年过去,爽朗问。
“我打算买七处庄园,三处店铺,很不巧,茶香园算一处。”萧风托着腮,平静说。
中年人皱了皱眉,“小友说笑了。”
“是不是说笑,可不是阁下说了算。”萧风微微坐直了身子。
中年人与萧风对视,忽然又一笑,“小友不如直说。”
“没其他意思,只是觉得这几处地方很奇怪。”萧风打了个哈欠。
“不能商量了吗?”中年人皱起眉头。
“那你要再往上去问问。”萧风漫不经心说。
中年人脸色一变,退了一步,“既如此,便不要怪田某人招待不周了。”
十几个家丁瞬间将小亭团团围住。
“阁下若就此离开,在下可既往不咎。”中年人耐心道。
“请!”萧风站起身来,负手而立。
寒风吹起衣衫,多是少年意气。
“敬酒不吃吃罚酒!”中年人冷哼一声,“不必留手!”
棍棒齐动,竟是形成阵势,击打而来。
萧风身子一闪,躲过棍影。
寒芒乍现,然后剑气如虹。
棍法的阵势显然不是外面的阵法能比的,要高明很多。
那一剑,阵法破出个大口子,可只是瞬息,便被填补起来,然后棍影再至。
萧风微微眯了眯眸子。
他对于阵法的高明倒不意外,但对于棍棒的坚硬程度却是大为赞叹。
在吟雪之利下只是一点印痕,可是比普通的铁还要硬呢,也不知是什么木材,不过想来重得很。
萧风并不急着破阵,且战且走。
这般难得的机会他可不想错过。
至于叶凡的嘱咐,他向来不怎么听。
阵法渐渐缩小,棍影越来越密集,可萧风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