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被滚絮啄了一顿,杨柠郁闷至极,可又不能冲滚絮发火,就看着程余的目光阴森森的。
程余怕杨柠伺机报复,早饭吃得战战兢兢,几乎是萧风吃什么,他吃什么。
湘琦莫名其妙。
萧风自然清楚,有些无奈,便转移话题问,“昨天那个青年醒了吗?”
“脉象上说醒了,只是那点穴手法难解,我实在解不开。”湘琦回答。
“没关系。”萧风打了个哈欠,看向程余,“尽早了结吧。”
“不修养两日?”杨柠讶然。
他还没做好搬个小板凳嗑瓜子看戏的准备。
“以免夜长梦多。”萧风将面前的粥喝完,又打了个哈欠,说。
“困了?”程余倒不在意这些,他只是单纯想揍那个剑者一顿,低头问。
“还行。”萧风倒了杯水漱口。
程余眯起眸子,露齿一笑,“那就先解决掉。”
“去哪里?”杨柠笑眯眯问。
“城外有一片桃林。”程余意味不明微笑。
……
桃林灿烂,正是开得最艳的时候。
两人对峙而立。
“你若赢了我,自去便是。”程余坦然说。
剑者却不领情,咧嘴一笑,“猫哭耗子。”
“随你。”程余毫不在意,身形一闪,先发制人。
他从不托大,也从不轻敌。
剑者歪了歪嘴巴,踏前一步,银华瞬间闪过,挡下袭来攻势。
战局瞬间拉起。
战斗的余波形成罡风,卷起桃瓣,洋洋洒洒。
不知是桃花香的缘故还是少年的确太累,入了桃林,萧风便不停地打哈欠,以致于一直泪眼汪汪,像个懵懂的小兽。
杨柠笑眯眯的,一会儿看战局,一会儿瞅萧风,觉得都挺有意思。
认真看着的也就湘琦了。
护法,自然是守护与法度。
她在画皮师中本就是倾向于战斗型的,宗师级的大战对她的影响很大。
桃花卷着沙石而起,天地间似乎气机在沸腾,愈演愈烈,整个桃林都受到了波及。
两道光华破开灰蒙混沌而出,瞬间碰撞。
一阵无形气浪如同一线潮扩散开来。
两人倒飞出去。
“你倒是长进了不少。”程余抹了把嘴角的血,呲牙再次冲上。
“呆在那位大人那里,自然进步大些。”剑者冷漠勾起嘴角,“真让你失望了。”
两剑相抵。
“臭屁什么。”程余推剑而立,不屑道,“能赢再说吧。”
“好。”剑者一声大喝,抬起手,一道阴冷的气息从手中涌起,猛地朝程余砸去。
程余勾唇一笑,身上的衣袍开始猎猎作响,瞬间滑退。
“想走?”剑者不甘示弱,身法紧跟而上。
只是程余的速度更快,很快便拉开了距离。
“不想阁下逃跑竟是一绝。”剑者讥讽道。
“谁说我要逃了。”这时,却见程余脚步猛地一顿,脚下立即现出两个土坑来,迅猛前冲。
随着他的大步奔袭,衣袍剧烈鼓动,好似有一股无形气流萦绕在身前,弥而不散。
剑者却并不惊慌,他的身体开始剧烈抖动,不是害怕,而是情绪难以压抑,那一刻四周天空里隆隆作响,剑者气息迅速暴涨。
剑气和剑气撞击在一起,两人同时一声闷哼,倒退数丈,身上骨骼刹那间发出无数声闷响,半跪在地,嘴角渗出血渍。
桃瓣簌簌而落,似乎一场粉色的花雨。
有人透过花雨,微微眯起眸子。
当初桃林里的大战,萧风虽只看了前面一部分,剑者的斤两也是能看出来的,叶凡教给了他些什么,就让他短短十几天进步了这般多。
两人短暂停顿,再次欺身对抗。
眼中寒意杀意毫不掩饰。
上次桃林一战,两人便已是你死我活的宿命,即使今日战已非昨日战,结果仍不会变。
身形疾掠而过,剑者几乎化作一道残影,瞬息来到程余身前,剑比身形更快,一剑带起剑气如潮。
程余手中折扇一旋,挡住锋芒,另一手一剑递出。
银华乍现,白虹贯日。
铿的一声爆鸣在桃林中响起。
那一剑与剑者及时回旋的长剑相抵。
剑者脸色一白,嘴角溢出一抹血迹,程余亦是手臂上衣袍炸裂,身子微颤,手却抓得很稳很稳。
这分明有点以命换命的打法了。
桃瓣被绞成粉碎,似乎粉色的雾气,弥漫扩散,笼罩在两人殊死搏斗的人身上。
杨柠眯着眸子,转头道,“你就任由着他们打?”
“否则呢?”萧风淡淡反问。
“要是死了呢?”
“死的那人不会是他。”萧风笃然道。
“好吧。”杨柠轻轻叹一口气,“好不容易养好了,这就莫名其妙又成了拖油瓶了。”
然后,他忽然欣喜起来,“这样,他便打不过我了,不错不错。”
他拍手称快。
萧风却不再理会他,继续看着战局。
四周,剑气狂暴,沙石惊飞,无数的气机瞬间轰炸,绵延不休。
两人对峙,拼得实打实的基础。
这是程余的短处。
毕竟他只活了二十余年,而对面的人不知活了几个二十余年。
只是,程余双脚如同扎根地下,脸上无喜无悲,半步不退。
他本可拼技巧,从中周旋,或者用机关巧术,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般做不好,只想拼一把。
他不知道这种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