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教养院里只剩下了七八个人,其他人都陆陆续续的离开,剩下的这些要么是思想觉悟很低,要么是病情很重,到现在都没有治疗好。
但是到了香草出嫁的这天,许多人又回来了。
她们都想知道香草到底嫁了怎样的人。
这是第一个出嫁的人。
就连曹局长都很关注,特意跟于小曼交代以后要持续关注她的生活。
虽然大家许久都没有穿旗袍高跟鞋,没有化妆,但是手艺还在。
香草穿着林红绣给她做的红裙子,脚上蹬着一双黑皮鞋,最会梳头的胡玉卿给香草盘了个头发,又攒上花。
对着镜子一照,真是美艳的不可方物。
到了吉时,吴泉生那边来接新娘子。
来了八辆擦的干干净净的黄包车,都系着红布条。
都是平时和吴泉生相处的好的兄弟,知道他今天娶妻来帮忙。
当然了也有是听说了吴泉生新娶得老婆还有很多小姐妹,想过来露个面,也不晓得有没有阿泉那样的好运气,娶个美娇娘回家。
林红绣和玉兰扶着香草的两只手臂,阿泉今天也穿了一身得体的新衣服。
于小曼看到他们郎才女貌很高兴,对她们嘱咐道:“结了婚之后要相互敬爱,相互尊重。”
来送嫁的姐妹也不是都跟着去吴家吃饭,这些来接人的车夫也不在吴家吃饭,只是讨一个喜糖就好。
大家都是穷苦的人,知道吴家的生活艰难,不想去趁机占便宜。
几个没讨上老婆的单身汉将目光放在一众姐妹的身上。
拉黄包车是最辛苦的工种,还要受车行和地痞流氓的盘剥,存不下几个钱。
别说这些女子的出身,有人愿意跟他们过日子就不错了。
去吴家的时候,新人坐在头车。
以前给别人拉车的阿泉今天做新郎,他的好兄弟李发财给他拉车。
李发财长得十分高大,两条腿粗壮有力。
今天让他来拉头车他也很高兴,这可是很有面子的事情。
林红绣抱着林阮阮坐在第二辆车上,她们是香草的娘家人,今日在吴家是贵客。
后面还拉着玉兰,秀秀和胡玉卿。
到了吴家居住的片区,有吴家的邻居举着竹竿放了一卦炮。
进了院门,吴泉生与香草一同跨过马鞍。
沪市本就是最时髦的大都市,大家对于新事物接受的比较快。
新娘子自己走进来也没有人说什么。
小小的院子里摆着两张桌子,吴家交好的邻居正在帮忙做菜。
吴王氏笑得眯着眼睛坐在正堂。
在众人的起哄下香草和阿泉给她磕头,改了口。
吴王氏摸出一个红包递给香草。
行完礼之后吴王氏一个大叔把林阮阮还有吴家邻居的小儿子抱到了新床上。
“我们老家的风俗,成亲的时候叫童男童女坐床,能招来小孩子。”
吴王氏解释道。
吴家的菜色不算丰盛,但还算实惠。
当然,大家也都不会敞开肚子吃喝,做做样子就好。
“燕红才不是看上人家的人,是看上人家的驴子啦!”
胡玉卿小声的讲到,“她看中的那个男人,断了一只手哎,而且看起来四十多岁啦,除了那只驴还有一辆车什么都没有。”
“有一辆驴车也好哇,气候给人拉货赶车。”玉兰感叹到。
“不是的。”秀秀说道,“燕红姐要让她男人把驴子卖掉,买座小房子。”
大家一听都嗤笑起来,过来敬酒的香草直接说道:“买座房子,下次我见她要问,土好吃不啦!”
“哈哈哈。”林红绣被香草的话逗笑了,“确实不对,把驴车卖掉就是坐吃山空了呀。”
……
举办完婚礼,香草就在吴家生活了。
吴家距离制衣厂的距离不算近,阿泉心疼香草每天早上走路去上班,每天都要拉车把香草送到工厂再去拉客人,等到下班再将香草送回家。
工厂里面的人知道了,免不了又说酸话。
不过被香草修理了一番,也就没有人敢讲酸话。
……
“玉兰,我跟我姆妈讲过了,她说也不是不同意,就是,就是要你带多多的陪嫁。”
制衣厂食堂后面有一片存放杂物的地方,此刻两个人正在窃窃私语。
一个穿着短褂的年轻男人小声说道。
玉兰想了想,如果自己多出一些钱能够让靳家同意她过门的话她也认了,毕竟她也无牵无挂,钱到了靳家总归是一家人。
玉兰点点头,“你姆妈讲要多少钱没?”
靳大勇张开嘴巴,“不多,我家只要二十块大洋做压箱底的钱。”
玉兰被靳大勇的话惊到了,“什么?!我去哪里搞这么多钱啦?”
靳大勇被玉兰的反应搞得有些尴尬,但心里还有些不虞,觉得自己这是再给玉兰一个机会,不应该感谢自己吗?
“我姆妈讲了,你以前是做那个的,钱肯定有的。”靳大勇嬉皮笑脸的说道,“再说了玉兰,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不要分那么清楚。”
“再说了,我大嫂嫌弃你以前做过那个,说娶你进门,以后我家都不好与别人说亲了,我姆妈要钱也是为了堵住我大嫂的嘴。”
靳大勇解释道,但这些道理怎么听都不对劲儿。
玉兰看着靳大勇,问道:“那你嫌弃我以前做过那个吗?”
靳大勇脸上一僵,但很快又扯出了一个笑容,对玉兰深情的说道:“玉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