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你这么唠唠叨叨,还让不让孩子们走了?”江父粗声打断,“人小陆都说了,会对若男好,你瞎担心个啥?”
陆振军知道这话是说给他听的,当下走上前,与江若男并肩,面对江父江母承诺:“爸、妈,你们放心,我会好好待若男,绝不会让她受委屈。”
江若男也点头:“妈,你别担心,他要是对我不好,我就不给他带娃!”
一句话瞬间让江母破功,好气又好笑:“都这时候了,说啥糊涂话?”恨恨的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回头看着陆振军,眼神复杂,“小陆啊,你自己说的话,可得一直记着啊!”
不等陆振军说什么,她牵起江若男的手,塞到陆振军手上:“小陆啊,我就把我家若男托付给你了。”
陆振军更加感觉到为人父母的不易,当下握住江若男的手,重重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江若男带的东西并不多,左不过就是那些衣物穿戴,但让江母零零总总收起来,包袱竟也不小。
林全根跟着,送两人到了镇上的车站,上了车,才骑着自行车回家。
从镇上到锦城的客车上坐满了人,陆振军用一把糖和一个带小孩儿的妇人换了座位,两人才坐到一起。
要坐近三小时的车,江若男一上车就把准备好的陈皮拿出来。这个季节橘子都才开花,不然她就拿新鲜橘子了。就是不吃,闻着那味儿晕车都会好一点。
陆振军看她翻包袱,以为她要找什么,帮着把包袱提起来:“你晕车?”看她拿出陈皮在鼻子下嗅着,他皱了一下眉,有些担心,“你闭眼休息一会儿,我看着包。”
江若男没有跟他客气:“行。”
陆振军把包袱放到身上,又把装的满满的红薯笋干儿等土特产的蛇皮袋放在座位下,用腿抵着。
江若男眯了一会儿,实在睡不过去。路太颠簸,对已经习惯了高速公路的平坦的她来说,摇晃得根本睡不着。然而,也没有预想之中的晕眩恶心想吐等晕车症状,虽然颠簸着也难受,但却不是晕车那种难受,倒让她想找点事情来做。
“陆振军,你把包给我。”她睁开眼睛,陆振军一直注意着她,看她要包,没先递给他:“不舒服?还要陈皮?我给你拿。”
“不是,我是颠得难受。”江若男摇头,“你把包给我,我看我妈都给我装了些啥。”
“就这么着吧,你自己看,也拿得到。”
陆振军没把包袱挪过去,江若男也没拒绝他的好意,就着包裹放在他腿上,直接打开看。的确都是一些衣服,做的带给几个孩子的新衣服加上她自己的衣服,本来并不多,又加上几双鞋底儿,这包袱便也充实了。
而江若男眼睛尖,很快就从里面找出了一个碎布小包,拿出来一看,果然,一叠大团结,卷成卷儿包着,里面还有零零碎碎一块两块甚至还有毛币,全都卷的整整齐齐的,不知道是她爸妈存了多久的。
“我就知道,我妈啊!”江若男心道,幸好她当时就想到了,现在好歹也留了一百块在家里,就是不知道她妈发现的时候,到时候会是什么脸色?
哈哈!想了一会儿,她就没想了,左右如今家里的条件,日子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她把一百块拿出来,拿给陆振军,“喏,我妈退给你的,算是陪嫁了。”
她一脸的大言不惭,旁若无人的把其余的零钱全部塞进自己包里,看陆振军盯着她看,抬头:“不会这么小气吧?大头给你小头我自己留着都不行?这可是我爸妈给我傍身的。”
她说的理直气壮,陆振军笑了:“没,都给你。不说了咱家以后都你管家?以后我的津贴、粮油本子、家里的补贴,全都你拿着,你来管。”
江若男不以为然:“到时候再说吧。”看他真的不收,把钱一起又放了进去,“你不拿着也行,反正以后都是大家一起用了。”
陆振军点头,一家人嘛,当然是一起用。
江若男把包袱重新系好,反正不晕车又颠得睡不着,她干脆就跟陆振军说话,也算提前进入角色:“老二情况怎么样啊?你来的时候,烧退了没有?风寒还是风热高烧啊?”
说到孩子,陆振军也精神一震:“早上我走的时候,才刚刚退了一点烧。老二性子活泼好动,昨天带他出去,跑跑跳跳一路出了汗,我又一时没注意到,结果到了晚上就发烧了……”
......
到车站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陆父还在车站等着,从陆父嘴里知道老二已经退烧了,两个人都松了一口大气。
而江若男匆匆见过公爹,就跟着一路到了陆家。
陆家在三楼,这附近的住宅屋都是机械厂的员工住宅,六十年代初随着机械厂搬迁建立,倒不是江若男以为的这个年代的特色筒子楼,家家户户都有自个儿的厨房,不用挤在公共空间里,出乎意料的宽敞自在。
她不知道陆家分配的这房子大,不仅因为陆家一家两代都在机械厂,还因为有陆振军的军属优待,她还以为每家都这么宽敞。
楼里家家户户都差不多已经吃过饭了,陆家却随着他们归来才开始上菜吃饭。
江若男一进门,就看到客厅里桌子上,齐刷刷的一排脑袋看过来。
一个十七八的姑娘,旁边三个小萝卜头,都用一种近乎震惊的目光看着她。直到陆振军和她把东西都搬进屋了,四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
“若男来了,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