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西南地区山林起伏连绵,但在仅有的平原之地,也是建立起来了几座规模不小的城池。
经此一役,众人或多或少都有收获,在山林里要预防那魔门纠集同道卷土重来,龙若璃就索性带着众人来了这荆楚城,好生修养感悟一番。
夜雾凄冷,月光暗淡。荆楚城中行人渐无,户门紧闭,众人在城主的安排下在一个大院子内静养。龙若璃因刚刚突破返虚之境,已经在房中静坐七八日未曾出门了。
这刚好也是缓解了她与明启流之间的怪异气氛。前几日传书给师傅姑射仙子报喜,师傅的回信虽然颇多教诲与夸奖,但是还提到了最敏感的问题,若想要法力继续精进,便要返虚双修,孤阴不长。
明启流这几日也是心思不能自已,趁大家都在修养的时候,留书一封在自己的房内,说是出去走走。给自己贴上了隐身符箓,在这凡俗中还是低调一点,一跃而起,脚下法剑金光暴涨,“嗖!“的一声就不见了踪影。
寒风彻骨,白雾弥散,群峰飞速闪过。已经开始入冬的天气变化莫测,白日里还是艳阳高照,晚间却是寒风刺骨。但明启流只觉得清凉惬意,舔了舔被寒风吹的干裂的嘴唇,鼻息之中仿若依然残留着那撩人的幽香。
想起龙若璃在地洞中衣袍大开,乱发飞舞的模样,一时意乱情迷,却也是心痛如割,不知以后如何自处。
孤单人影,半壁月光。明启流怔怔地在夜风中御空半晌,自怜自伤,忽而心乱如麻,忽而万念俱灰。茫茫人世,竟是如此寂寞无依,心中凄苦,觉得世间之事了无兴味。
明启流啊明启流,你大好男儿岂能被这儿女之情所扰,莫要忘记了自己的理想,成为那飞升仙界的一员,修炼那最高深的法诀,长生不老,与天地同寿。
心中一振,登时温暖起来。彷佛浓雾中的小船突然看见灯塔,沙漠中的行人蓦然望见绿洲。是了!在这纷扰尘世上,他并不是孤独一人。身边百多位同道,不就是自己同行路上互相陪伴的朋友吗。
一时间心中重转振奋欢喜,恨不能立时便插翅飞往荆楚城去。但转念想到龙若璃,不由踌躇起来。心中一横,暗道先在外放松一下心情吧。
明启流御剑飞行了整整一夜,清晨的阳光普照,暖风拂面,顿时心情大好。忽然听见前方兽吼鸟啼之声,铺天盖地。转眼看去,险峰怪崖,参差错落,黑漆漆如万兽蹲踞,竟又回到了那囚禁了孩童的山峰。
怪叫震天,无数黑影从千山万壑飞掠而出,遮天蔽月,浩荡飞来。明启流蓦地一凛,隐隐听见号声铿然,破空袅袅,赫然便是那魔门之人又回到了这老巢。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这魔门妖人深谙此道,狡猾异常。
明启流自趁有隐身符在身,无需顾忌,施施然御剑穿过漫天鸟兽,笔直地朝西北的一座险峰飞去。落在地上后又在身上拍了一张敛息符,迈动双腿,向号角声传来的方向跑去。
“呜呜”的号角声越来越近,明启流远远地看见,在那山崖洞口,坐着一个浑身黑袍的老者,白发飘飘,须眉共舞,帽兜遮住了脸颊,在背光之下显得阴森可怖。
过了不久,天上的飞禽野鸟又是一阵骚动,”嗷嗷“怪叫起来。一道黑光眨眼间便落在这山峰上,又是一名黑袍修士。
见到来人,白发老者停下号角的吹奏,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塔兄,你再不来我可是要御兽去抢那村中孩童了。“
”陈兄何必欺我,你这秘法几日之内,没有孩童进补,应该也是能扛得住的把。“说完右手一抖,从身后”嗡嗡“飞来一群飞虫,两个昏迷的红袄孩童被带着一起飘飞过来。
那黑袍老者见到两个孩童,显得有些急不可耐,说道:”塔兄果然是信人,快快随我进洞。“说着话便当先向那古怪的山洞里走去。塔姓黑袍人转身跟着他一同向内走去。
等二人提着两名孩童进去,明启流悄悄坠在后头,也是要进去一探究竟。
巨大的石洞内翠光流动,无数碧光虫荧荧飞舞。那些鸟兽粪便,腥臭的唾液此时却被清扫一空,洞内空气颇为清新。那顶立正中,直径丈余的银白石柱荧光闪烁,宛如透明。
黑袍魔人来到这石柱下方,便席地而坐,伸手拉拽过来一名孩童,如此粗鲁的拉扯之下,那孩童也是醒了过来,见此时场中陌生的场景和凶恶的魔人,骇得面色煞白,几欲晕厥,泪水滚滚涌落,张口号哭却发不出声来。
那黑袍老者看着塔新修士低咳一声,那修士会意,转过身去,背对老者而坐。
黑袍老者喉中发出低沉的咆哮,突然探手抓起孩童的双手,一甩之下将孩童凌空抛起,定在半空中,变态似的在孩童身上抚摸轻捏。只听”咔吧咔吧“的骨裂声不时响起,不管已经晕死过去的孩童,将其全身的骨头都捏的粉碎,如此折磨之后的那黑袍老者”嘎嘎“怪笑,显得畅快异常。
明启流脑中嗡然,险些晕厥。眼前一片血红,那麻痒难耐的杀意从心肺沿着咽喉,直贯脑顶。从未有过的悲愤狂怒宛如烈火一般熊熊燃烧,将他炙烤得仿佛要爆炸开来。
那孩童半悬空中,腰肢后折,双臂下垂,突然急剧颤抖,隐隐之中,一道黑光从她头顶闪过,没入黑袍老者的体内。
黑袍老者待那黑光入体,露在外间的白发顷刻之间,由白转黑,怪笑的声音也是不再沙哑难听,变得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