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相隔两界,愁思一般。
峨眉飞来峰落水依旧,艳阳长虹。孤零零的独峰,孤零零的小亭,坐着孤零零的明启流。
木无表情地望着案上玉杯,对周遭一切惘然不闻,一言不发。
廊风穿窗,烛火跳跃,杯中美酒玉液轻轻晃荡,倒映着他苍白而憔悴的面容,烛火摇曳中脸色变幻不定。
渐渐地,那琥珀色的酒水变幻作翡翠般淡蓝而纯净的天空,月华在天空中里漾开道道银亮的光漪……
围着跳跃闪烁的篝火,仰望闪闪的星群,聆听远处树叶沙沙的响声。
他仿佛看到龙若璃明媚的笑颜,一拳一拳炼体重击,“砰砰!”出声,激荡在自己的心尖,就像是心跳的声音。
看到她娇柔无力,斜躺在身侧那眼中的嗔怒娇羞,还有那凌空飞舞,快若电光的白玉发簪,俏立在她乌黑盘起的光洁额头。
正午的阳光妖娆的刺眼,四周的景物影影绰绰,淡蓝、混沌而模糊,但却又是如此真实鲜明,每一次呼吸,都能闻着她阳光似的气味,幽远而令人迷醉。
剑光舞动,一把金色光剑在明启流面前微微晃动。明启流伸出手一握,瞬间时光倒流,周围的景物又变得真实起来,还是那座山,还是那个亭,还是一个人。
光剑所承载的信息只有六个字:妖动,西北,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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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生而日落,周而复始。
龙若璃与凤耀一人一鸟,相伴而行,途中碰上四五拨的怪人,鬼修。大道朝天,各走一边,倒也没有什么惊心动魄的故事。
越过一片冰封雪原,就走到一处石山中,无一丝一毫的草木,俱是那光秃秃的巨石块。
星星点点的深潭遍布其中,氤氲水汽不断蒸腾而起,龙若璃伸手,摸了摸那石山之泉,温热润洁。
在这雪原尽头,竟然是一处温泉之地。地涌山泉,热而不沸。
龙若璃一步十丈,轻松的跨越山地石林,来到一座山峰上,极目远眺,视线极处却是浪花翻涌,一望无际的海面与天空交相辉映。
按下神思之后,龙若璃心念一动,感应到控心丸依然在正前方数十里处停留,心神沉入到控心丸内,想看看冯奇那里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
山野间只有山洞供人歇息,此时的罗地煞一行人正在一个开凿出来的山洞中升起篝火,喝酒聊天,忽然洞外卷进一阵阴风,不知何时乌云漫布,黑压压的笼罩上空。
狂风大起,飞沙走石,黄蒙蒙的一大片席天盖地卷了进来。
地上的篝火也是被吹得奄奄一息,欲将熄灭。
咸赤忽然起身,气运丹田,沉声道:“大伙儿小心,来者不善。”声音虽不大,却清清楚楚的传入每个人的耳中,众人登时为之一醒。
洞外风声呼啸,突然听见四面八方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凄厉狞邪,悠悠荡荡,说不出的可怖。
陈当当酒意全消,拔出兵器,骂道:“什么东西,在鬼爷爷面前装神弄鬼,真是笑死爷爷了。”
那凄厉的嚎叫声越来越响,仿佛就在洞外、头顶。阴风阵阵,众人的鬼体都感到阵阵寒意。
罗地煞大声道:“何人来访,为何藏头缩尾?出来罢。”
一人冷冰冰的道:“罗二公子还是这么的惹人讨厌啊。”
突然哭声四起,狂风怒舞,“蓬”然巨响,一个西瓜大小的圆球‘咕噜咕噜’的从洞外滚了进来,恰巧停在罗地煞的脚边。
罗地煞低头看去,不禁“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声音充满惶恐,眼底深处确实有一丝惊喜。
咸赤护在罗地煞身侧,也是转头看去,再回过头来时,脸色业已苍白,毫无血色,眼中惊骇莫名。
其中一个鬼兵咔擦着嘴巴说道:“这...这莫非..莫非是大公子的人头?”
说完便觉得浑身寒冷,纵是鬼兵之身,也是激灵的一颤。
“二公子莫急,我这就送你与大兄团聚。”
阴测测的声音从山洞外越来越近。
咸赤却是不能等众人被困死在这洞内,向陈当当与冯奇点头示意,三人运起法宝,同时向洞外激射而去。
咸赤一拉罗地煞的左手喝到:”先出去再说。“
裂山矛打头,一柄大刀与一把小剑如影随形,身后一行人跟在后面急急掠向洞外,一直到外间的空地上,也是没有任何阻拦。
洞外十几丈远的一块巨石上,站着坐着一个蓝衣人,长得倒算清秀,只是那张脸惨白得接近透明,青筋条条可见,眼睛似闭非闭,偶一张开,精光暴射。
身形瘦长,坐在巨石上如弱柳扶风,随时会被刮倒。他腰上挂了一柄长约八尺的长剑,剑身如他一般细长。
四周六十余颗骷髅环绕飞舞,骷髅黑洞洞的双眼似有荧火闪动,口中竟发出惨烈的凄号之声。
冯奇,陈当当见到此人,脸上纷纷变色。
咸赤当先道:”你是何人,为何要与我罗府过不去?还伤我府上大公子的性命?”
那蓝衣人懒得开口,却是咸赤右手边的陈当当说道:“此人自号水童,姓格阴郁好杀,心胸狭窄,睚眦必报。居于西极幽谭,传闻年幼时沉于水底险些淹死,在冥界得机遇修炼鬼道,凝练鬼体,有了现在这副模样。”
冯奇也是说道:”水童修炼有成后专门做杀人的买卖,他每杀一人,必取其头骨,制成“水鬼灵仆”,据称可以封印死者亡灵,御鬼杀人。被他的水鬼灵仆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