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的时候,文坤总算是回到了五皇子府。
他脸上青须几茬,风尘仆仆,显然是一路马不停蹄,奔波回京的。
听得外头小厮来报,五皇子还愣了愣,这才刚刚六月,难不成营州那边已经办妥了吗。
“文坤?”五皇子出门相迎,见到文坤,稍有些出乎意料地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文坤拱手上前,行了一礼道:“属下见过五皇子。”
“起来说话,”五皇子见到文坤,想着这些日子朝中局势动荡,心中百感交集,忙上前搀起他来,引至屋内,“三哥这么快就将营州那边安顿好了吗?”
“是,”文坤一边随着五皇子进屋,一边点头应道,“三皇子此行似是格外着急,无论是去时的赶路,还是在那儿办事儿,都是马不停蹄,不曾有歇。”
五皇子闻言,心头十分困惑,问道:“这是为何?”
文坤答道:“三皇子是为了什么如此着急,属下不知,但三皇子此行确实是提前有所安排,事情进展接在他的掌握之中,这才行事如此顺利。属下见他已经办完了事,在清点人数书卷,准备回京了,这才提前一步快马加鞭回来的。”
“你的意思是,”五皇子心中困惑更甚,“三哥很早就知道,营州之事会是他去处理,这才能这般顺利吗?”
五皇子倒是不在乎京中有什么让祁佑念念不忘的东西,他更在乎的是自己心中对祁佑的猜疑,是不是属实。
若是祁佑在皇帝定下让他去营州之前就已经开始着手安排,那便是说明祁佑果然是早有揽下此功的计划。
祁佑若是有揽功之心,那早去早回便更能显出他的能力来,从而在皇帝面前露个脸。
而若是这样,祁佑对五皇子的忠诚,那是要画上一个问号了。
“属下不敢确定,”文坤的回答一直是很慎重,只将自己的观察客观地告知五皇子,“如果三皇子是在陛下将营州之事交于他之后再着手安排,时日而言,倒也是无异。”
五皇子听了这话,眉头更是紧锁。
只是眼前这事,到底现在还无法有个定论,十几年的兄弟之情摆在眼前,就凭五皇子现在还叫祁佑一句三哥,也是断然无法在毫无根据的情况下,便断言祁佑如何的。
“还有一事。”文坤见五皇子陷入沉思,便开口继续道。
“何事?”五皇子回过神来。
文坤顿了顿,细细组织了言语,谨慎道:“三皇子身边,有七个暗卫,身手十分不凡,属下亦不是他们的对手。”
“暗卫?”五皇子疑惑,皇子身边有暗卫保护,那不是很正常吗?
“不错,”文坤肯定道,同时将假意伙同山贼劫财之事也说了一遍,“到此为止,属下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要说一个皇子,身边有两三个暗卫也是很正常,只是……”
“只是什么?”五皇子渐渐焦急起来。
文坤亦是拧眉,此事只是他的直觉,也不好作为观察,禀报给五皇子知晓。
“属下觉得,数量倒是其次,三皇子从小身子孱弱,需要多一些人保护倒也说得过去。只不过那几个暗卫的身手却是不得不让属下心惊,”
文坤想了想,还是将自己的判断如实说道,“而殿下您与三皇子从小一起长大,可曾听他提起过,他身边有这样七个身手极好的暗卫吗?”
五皇子听了这话,面色亦是渐渐凝重。
祁佑从小身子不好,贤妃也是疼得不得了。
要说他身边有很多暗卫相护,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此去营州,路途遥远偏僻,跟着去的除了大部分的文官,虽说有些将士,但到底没有暗卫来得有用。
可是,若那几个暗卫的身手真如文坤所说一般,祁佑确实从来没有言及于此。
五皇子轻轻叹了一口气,面无表情道:“还有吗?”
文坤见五皇子面色不虞,倒也不慌不忙,点头道:“还有。”
还有?真的还有吗。
文坤越是说下去,五皇子的心亦是慢慢沉重起来。
三哥,你究竟是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属下方才说到,属下在劈开三皇子的车架之时,第一个出来挡住属下手中之刀的那人,殿下可还记得?”
五皇子点了点头。
“那人以一支细剑便挡住了属下的全力一击,不可谓不是内功深厚之人,而他的腰间,却还佩着第二把剑。”
五皇子目光一凝,出声问道:“什么意思?”
“属下原也以为,此人本就是用的双剑,”文坤面不改色,继续说着,“可是当三皇子命他前来取我性命之时,他却是放下腰间的佩剑,方才起身追击,也正因如此,属下才得以喘息,逃过了他的追杀。”
“你的意思是……”五皇子眉心紧皱,“他腰间的剑,不是他的?”
“不错,”文坤点头肯定道,“他若是使双剑之人,在出手之时就应该是双剑,可他挡下属下的那一击时,用的却是单剑。若说他来不及拔第二把剑,属下亦是不信,他身手之高,单手挡下属下的全力一击都绰绰有余,怎么会没时间拔剑呢?”
五皇子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轻轻闭上了眼帘,语气冷意渐甚:“你的意思是,那把剑……是他替三哥,拿着的吗?”
“属下确实是这么想的,”文坤点了点头,有条不紊地分析道,“若是双剑,即使他前一刻为了挡属下而没有时间拔剑,那么他得令来追击属下之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