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路途遥远,所以,雷家是架了两辆牛车过来迎亲。一辆是坐了媒婆和雷家几个吹喜乐的,一辆是新郎新娘,后面还有一大一小两箱子嫁妆。
走了一半路程,迎亲队停下来,大家准备歇一会吃点干粮再赶路。昨夜他们赶了一夜的路,早上都没吃东西,赶了这大半的路程。这会正午,路过一条小溪,正好停下来,吃点东西歇一会。
前面的雷家众人和媒婆,早早的就下了牛车,拿了干粮到小溪旁吃了起来。
雷天翰侧头问洪梅果,“饿吗?”
洪梅果有力无气反问,“你不知道,新娘子在没拜堂前,是不能吃过火的东西吗?”
其实在她上牛车前,是可以吃东西的。可是她知道自己晕牛车,这要是吃了东西进肚子,肯定会吐的。平时还好,可今天这样的日子,她要是吐了,传到村里,也不知道被人说成什么样子。所以,在上牛车前,她就连水也不敢多喝。
雷天翰继续问,“渴吗?”
“不……”本来洪梅果是想说不用了,毕竟她不喝没有煮开的生水。可是她这会喉咙有些干,加上还有二个时辰才到雷上村。她也就喝一小口,应该没什么事的。真有事,那她的胃实在太弱了。
看向雷天翰,洪梅果说,“你给我拿一点水喝吧。”
“我去小溪。”雷天翰拿着竹筒,跳下牛车,往小溪走去。
拿着装满水的竹筒回来,雷天翰把竹筒递给洪梅果,问,“你要上茅房吗?”
洪梅果接过竹筒的手一顿,说,“不用了,我脚不可以碰地。”新娘子的脚,从出门到夫家之前,都是不可以碰地的,否则会触霉头的。
雷天翰还是盯着洪梅果说,“我娘说了,只要站在木头上就行了。”
“这也可以?”闻言,洪梅果有些惊讶,其实她还想问的是,是不是你娘曾经这样做过,要不怎的会知道。
洪梅果摇头,说,“不用了,我不急。”说完,洪梅果就喝了水。
喝完水,洪梅果问坐在他身旁的雷天翰,“你不吃点吗?你这半天都没有吃东西,不饿吗?”
雷天翰直视前方,“陪你,不饿。”
洪梅果愣了一下,还是没明白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空气突然有些安静,为了化解尴尬,洪梅果把手里的竹筒递过去,“给。”
雷天翰接过竹筒,喝了起来。
两个时辰之后,洪梅果他们终于来到了雷上村。
早早的,村口就有雷家人待在哪里看风,所以远远的看到牛车,立马兴奋大叫起来,“新娘子来了、新娘子来了……”
牛车停了下来,周围围上了很多人,大家都在说着喜话。直到这会,洪梅果才紧张起来。虽然一路上她都尽量不让自己想那么多,安慰自己顺其自然。可是到了这会,她真的是慌了起来。
就在洪梅果慌了神的时候,她的视线下,出现一只粗糙又有安全的大手。
洪梅果愣了一下,就把手搭了上去,之后在雷天翰的牵引下,下了牛车,往屋里走去。
跨过火盆,进到屋里,拜了天地父母,洪梅果就被送到新房里去。
在炕上坐下,洪梅果这会才松了一口气。陌生的坏境和人,让她整个都害怕紧张。这会到了房里,安静下来了,她感觉一下子轻松了下来。
可她知道,这么短暂的自由时刻,过不久就会被吃完酒席进来看新娘子的众人打破。
拜了天地,祭了祖,就开始吃酒席了。所以这会,外面都是吵闹声。
一刻钟之后,洪梅果对新房被一个小姑娘打开门。
雷琴娘端着一碗满满的饭菜进到新房,她走向洪梅果,“大嫂,吃晚饭了。”
洪梅果正在放空自己,突然听到陌生的声音,可是吓了一大跳。她看向出声处,见自己视线夏出现一双草鞋,她疑惑问道,“你是?”
她没记错的话,雷天翰是独子,这叫她大嫂的。这是什么情况?难不成是雷天翰亲生父母那边的人,这两家人还能这么和睦相处?
雷琴娘说,“大嫂,我叫月娘。雷大海是我伯父,雷天翰是我大堂哥。”
雷琴娘这一解释,让洪梅果放松了一些,只要不是长辈,那还好点。
“怎的是你给我端饭来?”通常端饭给新娘子吃的,都是家里的长辈。因为长辈进来,会简单解释一下家里的情况。
可这会,是雷家小辈拿淡饭菜给她吃,洪梅果还是有些惊讶的。同时,心里有些沮丧,这是看不起她吗?
雷琴娘把碗放洪梅果手里,说,“是大堂哥叫的。其他人都怕大堂哥,所以也怕大嫂你,那就只能我来了。”
听到这个解释,洪梅果很是不厚道的笑开了。知道不是长辈们看不起自己,她就放心了。要不,被一个家族的人看不起,那她这下半辈子的怕是不好过。
洪梅果端着碗筷,脚尖画地,她好奇问道,“你不怕你大堂哥?”
雷琴娘点头,一本正经道,“怕啊。可我只怕大堂哥,不怕大嫂。伯娘说了,大嫂很好人,会做很多吃的给我吃,尤其是哪个果酱。所以,我不怕大嫂,大嫂会做果酱,不是坏人。”
想到自己第一次吃到果酱,那香甜的味道,直到现在她回味起来,都要流口水的。会做这么好吃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坏人。
闻言,洪梅果失笑,感情这是一个小吃货,为了吃,什么都不怕。又或者说,只要谁做了好吃的,谁就不会是坏人。真是单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