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没有的事!不过,听他的口气看来已经清楚听河遇刺背后的隐秘。
想到这里,云升脸一沉,单膝跪地,“王爷多虑了。小姐没说退婚,只是想告诉王爷她来了,但是现在不想见您。”
哦!不想见他,还在生他的气吗?真是个小气鬼!当年不过算计了她一把,两两双赢,她怎么反倒记恨他到现在。
今夜的宁恒格外爱笑,见到云升后脸上总是挂着笑容,衬着如玉的脸庞更加温润。
若非与宁恒相熟,云升只怕也要以为对方是个芝兰玉树的好人。他心里清楚面前的少年其实是个笑面虎,柔弱温和是他用来欺骗世人的伪装。
不知道自家小姐斗不斗得过。
云升顿时生出一股惆怅。心下暗暗思量着,他垂首作揖,“信已送到,属下告退。”
“去吧。”宁恒摆摆手,毫不在意他的去留。然在云升即将踏出房门时,他突然道:“玉锦商行的粮食送得太及时了,替我向你家小姐道谢。”
没有问云月知不知道玉锦商行,直接道谢,似乎笃定玉锦商行送粮是云月的安排。
云升心下一颤。
玉锦商行一向行踪隐秘,无人知晓内部事情,更不要说玉锦商行和云月的关系。宁恒此言是试探还是有确凿的证据?不管是哪一种,在小姐没吩咐之前他绝不能露馅。
他很快做了决定。
转过身神情平静地面对宁恒,在转身的瞬间他眼眸深处刻意掠过一丝“不易察觉”困惑,又迅速收起,“王爷此话何解,属下听不懂。”
宁恒自然捕捉到那丝困惑,他微微勾唇,好看的桃花眼熠熠生辉,闪亮整个屋子,“老罗头,姓罗。让她下回小心些,莫要留下把柄。”挥挥手,他似不愿再说,缓缓合上眼眸。
老罗头,罗氏……
原来他是靠这个猜到她的。既然他能,别人也可以。他对云升提起玉锦商行,不是想套话,而是告诫,是提醒。
举着宁恒让云升带回来的鸾凤祥云佩,云月半眯着眼发呆。
“小姐,咱们真的不去找墨王吗?”
自枫山回来后云月愈发沉默,等看到宁恒的玉佩开始发呆,神色迷离,贾东跟随她的时日太短,猜不透她的心思。
不过在他看来,如今忻州、瑞州局势不稳,人多眼杂,他们还是去宁恒身边比较安全稳妥。
他的话把云月的思绪拉回到现实。
她放下玉佩,眼神沉重,叹了口气道:“还不是时候。”
宁恒比她想象得更聪明,不仅打听到听河的内幕,还一下子猜到了她和玉锦商行的关系。这样聪明的人偏偏是自己的未婚夫,她不知该高兴还是怅然。
高兴的是从此她的人身安全更多了一层保障,怅然的是这样的人太过冷漠,处事非常果断,他会信守承诺娶她护她,却不会真心对待她。
前世他奉命出征,应该猜到那是皇帝和锦国公主的调虎离山之计,可他还是去了,留自己一个人在墨王府等死。
所以现在面对他,她的心情很复杂。
梅娘看出了云月的纠结,草草打发了云升和贾东,坐到云月的身旁,与她面对面。
“小姐,你在害怕什么?你在犹豫什么?”她温柔地轻声问。
自罗氏死后,云月一直把梅娘当做母亲看待,她对她百之百信任依赖。
现在只剩下她们两个,她才敢道出心里的苦闷:“梅姨,我想见他,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他娶我,是为了我背后的势力,是因为我不知道的秘密,在他心里我这个人什么都不是。我也想像母亲说的那样,努力做一个好妻子,只要他对我好其他的都不重要,可是他会对我好吗?”
母亲和崔皇后之间的交易秘密在宁恒的手中,只有他们成婚生子后才能告诉她,前世宁恒明明知道这些却偏偏不与她圆房。成婚五载,他没有碰过她一丝一毫。
外人觉得他们是幸福的一对,谁知道两个人其实有名无实,她独守空房整整五年。
五年,从十六岁到二十一岁的美好韶华,可怜她到死还是完璧之身。
云月靠在梅娘的肩头,低声哽咽:“母亲曾说过一个人必须有足够的实力,才值得另一个人倚重依靠。如果没有实力、没有利用价值,最终都会被遗弃。我帮他解决了粮食,除掉了四叔和马贼,可是你听听,他明知道这些却当做理所当然,浑然不在意我的处境。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想报仇,没有能力,必须一步一步来。她想靠在宁恒身边,找个依靠也好,共同拼搏也好,终究有个同盟,不至于形单影只,孤军奋战。
宁恒是什么想法,她不懂。
梅娘紧紧抱住云月,听到她的呜咽心疼地不行,“小姐,按照你自己的想法来,帮不帮他,报不报仇,遵从你的内心。不要计较得失,不要在乎结果。”
从前云月诸事不问,日子过得平淡无聊,但至少她开心快乐。如今想奋起,需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了,想要得到的回报也太多了。
这不好,很不好。
“小姐,你且忍忍,我们现在不见墨王是对的。优秀的人只会重视同样优秀的人,等你拿下了忻州和瑞州,等你处理了云家,等你嫁进王府生下世子,等你襄助墨王夺位,只要淳王殿下登基为帝,一切尘埃落定,你自然就能高枕无忧。”
小姐,一定要努力奋斗,要不然你只有死路一条。
墨王殿下不在意你,是因为你只是一枚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