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老爷,不好了!”老管家心急火燎地跑进门,冲着正在喝茶的云岭就是一阵嚷嚷:“老爷,马贼快扛不住了。”
嗯?
云岭微怔,“怎么回事?”那边兵强马壮,每次都能顺利得手,今儿是怎么了?
老管家赶紧解释,原来是那帮囚犯干的好事。
云岭最初放他们出去只是为了拦住车队,转移视线,好让马贼顺利劫走粮食。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囚犯察觉到马贼的存在后立刻调转枪火,用他们提供的大刀将马贼杀得片甲不留。
现在只剩下刀疤男子和静临带着几个属下孤军奋战,且战且退。刀疤男子扛不住了,托静临来向云岭求助。
知晓事情来龙去脉,云岭恼火,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该怎么办?救还是不救?
他们是合作伙伴,是盟友,于情于理都应该帮把手,可若是不能制服囚犯,他们就曝光了与马贼的关系。
这些日子以来马贼打家劫舍,他充耳不闻、视而不见,已经引起百姓的怨气,要是让他们知道自己一直给马贼大开方便之门,后果不堪设想。
老管家不敢出声,默默当起背景墙。
云岭余光一扫,忽见他手中握着一块独玉青龙玉佩,目光骤然一紧。
“传令下去,有囚犯越狱,残害百姓,忻州兵马全力出动追拿逃犯。”
“是!”
远处硝烟弥漫,马蹄阵阵,如同夏日的雷声轰隆隆响彻天际,带着一种沉重的闷闷的感觉,连带着心情也很沉闷。
贾东现在就是这种心情。
说不出哪里不对,就是心里慌慌的,闷闷的,喘不过气来。
他坐立不安地拿着西洋望远镜,时不时查看查看外边的情况。
云月倚在软榻上看书,梅娘闭目眼神。云升提着剑站在云月身旁,时刻准备保护她。
三人不言不语,房间里安静得可怕。
贾东的心更加躁动了!
他不知道的是云月表面上在看书,实际上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半个时辰只翻了一页。
别看她好似稳若泰山,实则和贾东一样,所有心思都在外面的混战上。
耿谦告诉她,和云岭勾结的马贼并非马贼,其实是南国千方百计派来的奸细。他们伪装成马贼打劫忻州城,为的是有朝一日占领忻州,与瑞州的南**队里应外合,两面夹击宁恒。而这次南国人挑起战争的原因也不是为了钱财粮食。他们和朝廷中的某些势力合作,想要借此机会除掉宁恒。
腹背受敌,弹尽粮绝,宁恒危矣!
云月没想到宁恒处境如此艰难,她只知前世的缺粮和屠城。如今来看,他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厉害。
还有云岭通敌一事,前世宁恒究竟知不知道。如果知道为何不说,如果不知道,为何对忻州屠城保持沉默。
到底为什么?难道是怕被牵连吗?
她觉得这个解释行得通,毕竟疏忽与叛国相比,太微不足道。
好吧,既然宁恒是受到自己的牵连,她便好心帮他处理一下这些糟心事。
这次为了引蛇出洞,她用的都是真材实料。整整几千担粮食,足够瑞州十万兵马吃几个月,要是惹急了马贼放火烧粮,她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得不偿失。
想想就肉疼!
嘭嘭嘭!
马蹄飞溅,一道红色的烟火直冲云霄。
屋子里四个人连忙移步窗前。
“是信号弹!”贾东欣喜若狂地叫道,“看来那边成功了。”
其他人没有回应,他愣了愣,偏过头一看云月三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房间。
“哎!等等我!”
当今天下三国鼎立,南国位于怀梦大陆的最南方,物产富饶;锦国处于中部,是粮食大国,百姓们丰衣足食。唯独兴国位于最北边,物资匮乏,气候严寒。国都还好,环境优美,吃喝不愁。诸如瑞州、忻州等边关城池就差远了。不仅缺吃少喝,一年到头黄沙滚滚,加之隔三差五的沙尘暴,生存条件尤为艰难。
云月出生在江南水乡,从小锦衣玉食,即便现在出门在外,梅娘云升照顾得精细,她没有吃什么苦头。
可眼下不同。
刚刚经历一场大战,掀起了西北的狂风黄沙,沙子打在脸上生疼生疼的。云月皮娇肉嫩,几乎一打一个红印子。
梅娘心疼坏了,连忙拿出帷帽想给她戴上。
云月推开了帷帽。风沙太大,大得她睁不开眼,只得用手挡在眼前小心翼翼前行。
她想看看,亲眼看着那些人死去。只有他们死了,压在她心底的大石头才会一点一点被挪开。
云升策马前行,很快几人达到了战场。他们没有露面,躲在一旁的丘陵背后。
前方是平原,场面一览无余。
马贼在囚犯和老罗头的包抄下毫无还手之力,奄奄一息,忻州兵马却在此时赶来围剿囚犯和老罗头。
囚犯们都是亡命之徒,性格暴虐,他们脑子简单却不傻,一看这架势,再想想今天的遭遇,当即明白自己被人当枪使了。他们怒不可遏,手脚麻利地解决掉还在负隅顽抗的刀疤男子和几个属下。
见他们这般嚣张,官府领兵的将领又气又怒,手一挥兵马包围了囚犯,嘴里还冠冕堂皇地喊道:“捉拿逃犯,死活不论!”
三方又开始新一轮激烈的战斗。
“云大人真狠,先是让他们当挡箭牌,现在又要赶尽杀绝,啧啧啧!不愧是做大事的人。”贾东充满嘲讽地说,同时小心翼翼偷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