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淳翔的心里一紧,漆黑的眸里不由的流露出了一抹担忧之色,试探性的向前了一步“你想做什么!”
虽然,他已经无数次在心里幻想,当自己拆穿她的阴谋时,她会是怎么样一副狰狞的样子,会不会再次杀了自己灭口,却唯独没有想到她竟然会选择这样一种决绝的方式。
“我欠你一条命,我就是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难道这不是你心中一直所想的吗?”苏宁玉倔强的扬起绝美的小脸,乌黑的眸里闪着斑驳的泪光。
这样被猜忌,被人怀疑的日子,她受够了,今天死了,也算是可以了解了。
“把东西放下,有什么话,我们坐下来好好说!”叶淳翔不自觉的吞了一口唾沫,握成拳头的手心里渗出了丝丝的薄汗。
该死的女人,以前不是挺聪明的吗?现在怎么就变得这么蠢了,难道低个头,承认自己错了,就真的这么难吗?
苏宁玉看见了意欲上前的叶淳翔,眸光一凜,大声喝斥道:?“你别过来,否则,我就死给你看!”
“好,我不过去,你先别激动!”叶淳翔急忙伸出双手制止道。
他的大脑在飞速的运转着,怎么办,到底要怎么办?不,于公于私,他都绝不会允许她死在自己的面前,他得想个办法转移她的注意力……
叶淳翔缓缓的转过了身,微微躬身抚一一抚摸着桌面上的工艺,整个人似陷入回忆中娓娓道来,讲的无一不是自己和叶淳枫小时候的故事。
苏宁玉脸上微微有些动容,她就一动不动的站在了原地,静静的听他讲,脑海里依稀浮现出了一些零星的画面,有关于叶淳枫的一切她都充满了浓烈的兴趣。
叶淳翔说,他很爱自己的哥哥叶淳枫,从小体弱多病的他,一直备受哥哥的照顾,小时候,他很叛逆,再加上久病,脾气也很古怪,老是做出了一些让父皇母后生气的事情来,而每次都是身为哥哥叶淳枫替自己受罚。
老话说得好,相生相克。
他们一母同胞,偏偏他有一个健康的身体,而他弱不禁风,若是可以的话,他宁愿受病疼折磨的是自己,毫无疑问,叶淳枫将所有的责任都归咎到了自己的身上,在那之前,叶淳翔承认自己有一个好哥哥,在他的羽翼之下,他一直生活的很幸福。
可是好景不长,那样平静的日子,在十岁那年被打破了,先皇年事已高,立储的事情自然而然被提上了议程,叶淳枫受朝臣的一致拥戴,成为了名正言顺的太子。
同是父皇母后的儿子,同样的相貌,又是同一天所生,论才华智慧,自己丝毫不逊色于他,难道就因为自己身体不好,就失去了公平竟争的机会?不,他不甘心,他叶淳翔,从小到大,想要的东西就还从来没有得不到的,更何况拥有这样东西的还是一向疼爱自己的哥哥!
十岁的孩子,童言无忌,只凭喜好,不论结果,他本以为这一次,哥哥也会向以前一样把最好的东西都让给自己,可是,他错了,他磨破了嘴皮子,任凭他哭,他闹,他也丝毫不肯让步。
他说,只要有哥哥在,你想要的东西,哪怕是天上的星星,哥哥也给你摘下来,可唯独这件事情不行,他自幼在这深宫里长大,见惯了尔虞我诈,久病缠身的弟弟又哪里会是他们的对手?
与其看着每日处于水深火热的斗争之中,倒不如让自己来承受这所有的苦难好了,哪怕是他现在恨自己,等将来某一天,他或许会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不是吗?
叶淳翔说,在那之后,他曾一度恨死了自己的哥哥,他觉得他就是个骗子,他欺骗了他的感情,他再不愿意和他一起玩了,哪怕是多说一句话也不愿意。
他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也越来越孤单,周围的人都不敢与他打交道,很多的时候,他就静静的躺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窗户外面的天空,偶尔会听见院里会传来宫女们嬉笑打闹的声音,可他的心里却再也激不起一丝波澜。
后来,他的病越来越重了,太医们都束手无策,他的父皇母后也跟着着急上火,四处张贴皇榜,重金悬赏民间高人,偶时,听人说塞外有一种草药,能治他的病,他的父皇母后共同商议过后,就派人护送他去了塞外,他感觉自己被所有人抛弃,生无可恋,走就走吧。
走的那一天,他看见了年幼的叶淳枫一直追着自己的马车跑,一直追到了宫门口,然后被众人钳住了手脚,他声嘶力竭的呼喊着他的名字,他,始终淡漠的望着他,一道宫门隔开了他们……而这一走就是十年。
叶淳翔说着早已泪流满面,他本以为事情已经隔了这么多年,他早就该释然了,可是说着说着才发现有些事情是那么的刻骨铭心,估计就是用上一辈子的时间也一样让人回味一穷。
苏宁玉缓缓放下的手,原本握在掌心的簪子“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眼泪簌簌的划过了脸庞。
她承认自己刚刚是有些冲动了,只想着逞一时之快,被愤怒的情绪混淆了视听。
她本以为,他一直对过往的事情耿耿于怀,可却忽略了,他也同自己一样是深深的爱着叶淳枫的,既然他们有了共同想要守护的人,那么,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般僵硬的敌对局面昵?
她想,或许自己真的是太小心眼了,始终把他列为了威胁自己的人物之一,倘若他的要致自己于死地的话,又何必带她来这里?又何至于要等到现在?
恍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