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杀了本王?”
头顶处,一个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带着几分无辜,带着几分笑意,轻松而随意地问道。
听到这个声音,耿真真脸色一白,她想到一个可能。
等她带着几分恐慌,带着几分犹疑,带着几分不太敢相信抬起头来,看到那个身影时,她顾不得自己身上被摔的疼痛,急忙站了起来。
那张面具,虽然似乎面具后的脸型随时在变化,可是拥有这个面具的,只有一个人。
整个京城,最无法无天的一个人,最胆大妄为的一个人,最恣心所欲的一个人。
她的父亲警告过她,不管她在外面怎么胡闹,只要不把天捅个洞,他都可以周旋,可是要惹了那位麟王殿下,就等着整个侯府一起去讨饭度日吧!
她急忙道:“不不不不……是误会……”
“不是误会,看来是真的了?”
“不不不,不是真的!”
耿真真刁蛮归刁蛮,人却不笨,知道柿子捡软的捏,她就不会去招惹北辰烟沐乘月这样的存在,不过是认为沈珞言出身比她低微,她欺得住。
但谁知道,竟然会惹上麟王这样一尊大佛?
“本王推开你了,你不杀了本王?”
“不不不,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耿真真连声音都变了。刚才她去打沈珞言,但还没碰到人,手就被柔软的衣服裹住,接着就被抛送到一边,很明显这的确是麟王殿下动的手。哪怕只是被衣袖拂开,但想到父亲的告诫,坊间的传说,借她两个胆子,她也不敢指认。
麟王的声音很温和,脸上的笑意也很真诚:“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看来耿侯把你护得太好了,连走路也会摔跤?”
耿真真脸上陪着笑,却有些惊魂不定,心中更是叫苦不迭,忙道:“殿下,我无意冲撞,如有冒犯,请大人有大量,不要见怪!”
这也算是一种奇怪的现象了,耿真真在店里,麟王是后来才进来的。
耿真真摔在地上,麟王好好的站着。
但是,哪怕横如耿真真,刁蛮又嚣张,刚才还不可一世,但遇见麟王,却乖乖地做低伏小,赔礼道歉。
众人看到刚才的耿真真有多嚣张,就能感觉到现在的耿真真有多谦卑。
麟王扫她一眼,声音清浅:“既然身体不适,为什么还要在外招摇过市?”
耿真真急忙道:“王爷说的是,我正要回府!”说着,也顾不得为黄欣燕出气,更无暇去理会沈珞言与崔菱,立刻就匆匆出门而去。
原本有人只听说过麟王惹不得。现在,耿真真用自己的态度和行动,让人知道,这麟王还真是惹不得。
不过众人也很好奇,这是胭脂铺,麟王殿下到这里来做什么?
似是为了回应整个店内诧异的目光,麟王叫道:“元庆!”
元庆立刻从外面进来,拱手道:“爷!”
麟王道:“你娘子生辰你不是正愁不知道送什么礼物吗?本王觉得这胭脂定不错!你不买两盒?”众人恍然,原来麟王殿下和近卫经过这里,大概是这边动静太大把他们给吸引进来了。
毕竟,殿下的侍卫正好要给娘子买生辰礼,逛到胭脂铺,不是很自然的事吗?
元庆一脸懵逼,接着狂点头:“对对对!”说着,便向崔菱道:“掌柜,介绍两盒适合我娘子用的胭脂!”
爷说买胭脂,那就买胭脂吧,至于娘子?以后会有的!
沈珞言看了麟王一眼,这人之前不是走了吗?今天店里来的皇子王爷实在是够多了,若说之前,她对于北辰轩等人的出现,只觉得是偶然,现在,她觉得很不对劲。
她一个小小武定侯府的嫡女,在武定侯这个爵位已经快要保不住的时候,断没有可能吸引到这么多皇子的关注。
到底是什么原因?
在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的时候,最好是都保持距离。
刚才耿真真出手,她若动手,必然会在店内引起注目,动静太大。不得不说,麟王的举手之劳,她还是领情的,只是想到这些皇子们可能别有用心,背后也许有别的打算,她就敬而远之了。
麟王叫来元庆买胭脂,骗得了别人,骗不了她。
看见麟王出现,耿真真立刻噤若寒蝉一般,崔菱也松了口气,她虽然可以官报有司,可以耿真真的家世来说,九芳堂讨不到什么好处,能这样解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而能让耿真真偃旗息鼓的是麟王,崔菱感激地看了麟王一眼,不过,麟王此刻并没有看她,留影面具后,一双眼睛深邃幽远,看着一个方向。
崔菱发现,那正是沈姑娘的方向。
不过,沈姑娘似没看见一般,正和颜小姐她们说着话,而麟王也没有露出愠色,她这个小小的掌柜,还是该干嘛干嘛吧。
元庆挑了两盒胭脂,荷包顿时空了,很是肉痛,而且,他付了银票后,自家王爷竟然什么话也没说,两人出门。元庆有些弄不明白了,王爷这是怎么了?他跟着王爷到这边来之时,还以为王爷又找着新目标了,正准备也顺便收点小油水。毕竟以前王爷心情不顺时常这么干。
可之前来了一次送礼过后没坑这店家也就算了,这次竟然又是光打雷不下雨?就是为了把那个耿家姑娘吓走,坑光他那不多的体己银子?
元庆心中震了一震,仔细反思了一下,自己这阵是不是做错什么惹王爷生气了?不然王爷为什么坑他?
可任他想破脑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