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王缓缓点头,道:“需要什么,你只需要告诉我,一切我来准备!”
沈珞言目光动了动,她想为沈云霆治腿伤,但是青龙悬叶和秋明白露草却一直欠缺,京城里所有的医馆,几乎都没有。妙春堂的掌柜的向她透露一个讯息,这种难遇又难求的药,只怕除了御医院,别处很难。
麟王既然也要求她为那人治腿,那她是不是便可让麟王代寻那两味药?
以他的身份,若是御医院里有,他定能调到吧?
她伸手:“纸笔!”
麟王又在身侧车壁按了另一个凸起处,一个暗格打开,里面放着笔墨纸砚。他微微笑着取出,亲自研墨。
他的手指节修长,如玉一般有莹润光泽,研墨的动作不紧不慢,却带着几分潇洒和随意,只是研个墨,倒好似挥洒如意,行云流水一般。
他一边研墨,一边看着沈珞言微微笑。
沈珞言翻了个白眼,她越发弄不清麟王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了,这世上哪来无缘无故的好?从第一次见到现在,总共也不过几面,可他对她便是那份熟悉已久,认识已久的模样。
不止是他,连那北辰轩也是。
难道那些个皇子,真的以前认识她?不,确切的说,是认识原身吗?
但她搜寻过原身的记忆,并没有与他们交集的任何讯息。
这种感觉很不好。
就好像她的一切有人窥知,而她却不知道对方的心思,信息的不对等,让沈珞言觉得很吃亏。
墨已研磨好,沈珞言提笔,麟王似笑非笑地道:“你不是说不同的伤势有不同的处理方法,你需要看过那个人之后再做决定吗?”
沈珞言唇角轻勾,带着几分抬扛地道:“听说麟王殿下府中富有,我把大概需要的都列出来,也许有些是用不上。不过,让麟王殿下重视的人,想必殿下也不会在意是否浪费!”
看着面前女子明亮中带着狡黠,轻松中带着揶揄的眼眸,还有那扬起的唇角,麟王愉悦地道:“小言儿说的有道理。不过小言儿说错了一件事,本王要的东西,自然有人送来,不需要花银子,所以,也不存在浪费!”
沈珞言:“……”
不需要花银子这件事,他说得那么理所当然。讹人坑人,在他眼里,很理直气壮嘛。难怪麟王府富有,这样还能不富有?她还是老实写字吧!
看着沈珞言一脸无语,默默去列需要药材的样子,麟王开心地笑起来。
那双眼睛,湛湛生辉,似能想到面具之下,是一张神采飞扬的俊逸脸庞。
沈珞言轻哼一声,小声吐槽道:“没事戴什么面具?”
她声音极小,原本只是说给自己听的,但是麟王的耳目极聪,他眉梢动了动,笑道:“小言儿不喜欢本王戴面具么?要不,以后本王见你时,便把面具摘了?”
“别!”沈珞言敬谢不敏。开什么玩笑?一个人面具戴了近十年,那说明他的容貌本身就是一个秘密,秘密之所以叫秘密,就是知道的人少,她若见到麟王的真面目,也许下一个被灭口的就是她。
虽然她对自己的身手和医术都很自信,可她也明白,在这样的冷兵器时代,双拳难敌四手,何必给自己惹麻烦?
麟王轻叹了一声,很是惋惜地道:“小言儿莫不是怕本王脸容丑陋?其实本王对自己的相貌还是很自信的,小言儿要不要看一眼?”
沈珞言写字的手一顿,顿时时一点黑墨在纸上晕开,沈珞言抬眼,无奈地道:“王爷,你就不能让我好好写字吗?”
麟王湛湛的目光在她脸上游移,唇角的笑意却越发明朗起来,笑道:“小言儿还没做好准备?没关系,本王等你准备好再看!”
沈珞言:“……”
这麟王打的什么主意?她可不觉得她现在的身份,值得麟王专门来撩。
她不再理会这个一双眼睛黏在她身上,找着机会就调笑她的人。坊间传言这麟王喜怒无常,坑人无数,谁知道他是不是又在打主意坑自己?或者,这麟王是觉得坑那些朝臣没什么意思了,想来坑她这样的闺中女子?
她手下写字速度加快,很快写完一张纸,又换下一张。
沈珞言的不理会,丝毫也没有让麟王觉得无趣无聊,小言儿的手纤纤如玉,柔若无骨,白皙细嫩,可她写出的字,却那么好看。劲气中不失秀雅,刚凌中不乏绢秀。
她的字,让人先看到的,是刚劲凌厉,充满力道,大开大阖,格局大气,然而细看,却能看到绢秀雅致的一面。就和她的人一样,有刚有柔。
上辈子,为何他会晚了那两年?
想到那惨烈而悲凉的结局,想到最后,他将她护在怀中,她临近咽气时,眼里的歉疚和悲伤。
那样的眼神,永远铭刻在他的心中,让他的心一阵阵揪痛。
他那时候没有念想,没有家国天下,没有皇权霸业,没有血雨腥风,也没有对死亡的无奈和恐惧,他只是悔晚识了她两年,悔在她最狼狈不堪,最无助无奈的时候,不曾陪在她的身边。他不要天下,不要富贵,不要皇权,只想要和她在一起,哪怕过最普通最平淡的日子,但有她在身边,那便是锦绣生活。
家国平安,不起刀兵,他的愿望才能成为真正的愿望。
他正在努力。
太子伤后阴鸷狭隘,愤世疾俗,怀疑一切,他越是这样,这太子之位就越发不稳。他越早离开太子之位,夺嫡之战便会直早爆发。
上辈子,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