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轩一怔,道:“什么?”
黄景明见他一脸震惊,只得重复了一遍,而且简洁地说了一下事情经过。
北辰轩的震惊不是装的,他是真的震惊了,老五把黄世兴一众告到京兆尹?这事怎么这么荒诞呢?
就算韩国公,嘉诚侯,忠武伯,敬启伯是世袭的爵位,可中书侍郎,户部侍郎,那都是当朝三品大员,最主要的是,这一口气告下九个,还令京兆尹把人关在大牢,这是在闹哪样?
他一直知道老五行事胆大包天,肆意妄为,但肆意成这个样子,连他都不得不佩服!
北辰轩的心里却是喜悦的,老五越是胡闹,越暴露了他的浅薄和胸无大志。
北辰轩为难地道:“国公有所不知,五皇弟行事不顾后果,这面子,本王还真未必有。不过,既然国公来到本王这里,本王怎么也要走这一趟!”
韩国公大是感谢。
北辰轩倒真的是毫无架子,更衣之后,便和韩国公一起出门。
韩国公的意思是想请晋王直接跟京兆尹那边打声招呼把人给捞出来,至少,不要在那阴森恐怖脏乱差的地方过夜。哪怕明天要花更多的钱,费更多的事,甚至大不了他去求皇上开恩,那也不能让他最疼爱的儿子带着伤住大牢。
不过,当他隐晦地把这意思表达出来之后,北辰轩只当没听懂。
开什么玩笑?若是他直接去找京兆尹,就算孔尉均看在他的面子上把黄世兴放出来了,老五知道这件事后,和他闹腾起来,他怎么收场?
若是老五不和他闹腾,那更不好收场。
他的目光远大,放眼是整个天珩的天下,岂会为了黄世兴这样一个纨绔,和麟王之间起龃龉?
他当然是要带着韩国公一起去麟王府,黄景明为自己的儿子做到什么程度,他是不管的,他会在中间说合,至于老五给不给这个面子,与他有什么关系?
在西郊,他选择不理会,不出头,又岂会在这时候去理会去出头?
韩国公有些着急,试探道:“殿下,是否可以请殿下先去京兆尹那边说句话,犬子身子弱,那大牢……”
北辰轩一脸恳切,推心置腹地道:“国公,本王明白你的意思!令郎此刻定是受苦了,可是国公你想想,令郎是五皇弟在场,令孔大人关进大牢里的,若本王直接去向孔大人说话,岂不是驳了五皇弟的面子?本王与五皇弟之间,自不会为这么点小事闹翻脸,若五皇弟心意难平,他再迁怒令郎,那才是得不偿失!”
韩国公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不过是关心则乱,另外,他也过高估了他于北辰轩的重要性。
太子出事,朝中情势复杂,韩国公等人都明白,现在只要盯着那个位置的皇子们,都明里暗里会有动作。
而要想无惊无险顺利过渡到那个位置,就离不开朝中大臣和勋贵们的支持。
时值天下太平,储君更替,得民心者,未必得皇位,得朝中位高权重者支持,那便能得皇位!
韩国公府现在与宁国公府结亲,韩国公又明确向晋王示了好,北辰轩这个面子显然卖得还不够。
不过事已至此,韩国公也是无可奈何了。
马车往麟王府去,韩国公的车跟随在后。
麟王府门前,北辰轩当然不用递什么名帖,门房也都认识他。
见到他大半夜的来了,立时就有王府管家把人让进前厅里用茶。韩国公这才得着机会,也进了麟王府喝一杯茶。
一盏茶喝完了,麟王还不见人影。
北辰轩有些不悦,对一边笑脸相迎,周到热情的霍洵,沉着脸道:“五弟怎地还不见?”
霍洵拱手道:“晋王殿下,我家王爷并不在府中呀!”
北辰轩:“……”
黄景明:“……”
两人专为麟王而来,麟王却不在府中,那他们等这半天,等的是什么?
北辰轩眉心一拧,道:“大半夜了,他不在府中,去了哪里?”
霍洵道:“我家王爷说了,长夜漫漫,总得找点乐子!”
黄景明:“……”他的儿子还在大牢里关着,可是麟王殿下却去找乐子了。这差距简直不要太大,让黄景明心中对自家宝贝儿子更是心疼得不得了。
北辰轩沉着脸道:“既然你家王爷去了青楼,你为何不早说?”
霍洵一脸诧异:“晋王殿下何出此言?我家王爷洁身自好,从不去青楼那样的地方,找乐子可不一定是去青楼!”
北辰轩被怄得恼火,老五的这个管家,看似笑容满面,不愠不火,热情有加,温和客气,可是这却是个绵里针啊!
笑容之中没有谦卑退让,热情之中不失王府管家的气度和尊严,客气之中,却还不忘对他这个王爷来个隐晦嘲讽。
不过,这霍洵他也是知道的,早年老五从战场上带回来的,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往自己府里就带了这么一个人,说是王府管家,但自从这管家到了麟王府,麟王府就是水泼不进了。
一个孩子,哪里能做到这样缜密的地步?自然是眼前这个叫霍洵的人的功劳,对麟王府的事,他多半还能做得一半主。
北辰轩极不悦,耐着性子强压怒火,道:“老五去了哪里,想必你是知道的!”
霍洵点了点头,一本正经,认真严肃地道:“王爷说了,大半夜的也没什么好玩的地方,还是去京兆尹的大牢里找人谈谈人生!”
京兆尹大牢?
北辰轩黄景明脸色都变了。
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