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伯奎道“让她进来吧!”
秦嬷嬷的年龄比沈伯奎还大,也算是看着沈伯奎长大的,不过,沈伯奎是长子,而秦嬷嬷是下人,他的态度一直淡淡。
秦嬷嬷行了一礼,道“大老爷,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沈伯奎道“知道了!”
秦嬷嬷看他态度冷冷淡淡,也没有多留,传完话就离去了。
见沈伯奎脸色不大好,姚氏笑道“怎么,追回了银子,你反倒不高兴了?”
沈伯奎心中哼了一声,他能高兴吗?那银子不但不是追回的,而且……一言难尽。不过,跟姚氏这样的女人说不清楚!正好,老夫人兴师问罪也好,或只是问一下情况也罢,他正要去找老夫人。
翠虹堂中,老夫人坐在主位上喝茶,脸沉如水,眼里余怒未消。
沈伯奎走进门,道“儿子给母亲请……”
话还没说完,老夫人手中的茶杯就掷了过来,不过,只是落在沈伯奎的脚边,但是茶水淋漓,显然老夫人的怒气不小。
秦嬷嬷那边见此情形,立刻使了个眼色,把所有的下人都带走了。
沈伯奎心知肚明,却故作不知地道“母亲怎么发这么大的火?是谁惹您生气了?告诉儿子,儿子定好好惩罚!”
老夫人指着沈伯奎,怒道“好你个……好你个逆子,现在你是嫌我这把老骨头碍眼了,府里这么大的事,都不向我透个气,就闹到外面去!你心里还有没有武定侯府?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婆子?”
沈伯奎忙道“母亲说哪里话?儿子心中,母亲当然是最重要的。母亲说的事,莫非是三丫头骗了我的酒,我一时气不过把她告到公堂上的事?”
“你还说!这种事你怎么能拿到公堂上去告?”老夫人大怒,她虽不喜欢二房,不喜欢三丫头,但是武定侯府的事闹到外面,家丑外扬,丢的也是武定侯府的脸,“你怎么办事这么糊涂?府里不能解决吗?再说,不过是二千两银子,你就要闹到天下皆知,你不嫌丢脸,我还嫌丢脸呢!”
沈伯奎不说话。
老夫人气犹未消,指着他的鼻子大骂。
沈伯奎还是不说话。
老夫人骂得累了,看见沈伯奎这种不争辩,不回嘴,不认错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沈伯奎见缝插针恰到好处地道“母亲,你骂的都对,是儿子冲动了,但是,儿子也是有理由的,你听儿子说!”
老夫人这时候已经没力气骂了,翻了个白眼道“你说!”
沈伯奎道“这件事,儿子的确是不对,光只是考虑了儿子的感受,却没有考虑这件事对整个府里的影响。但是母亲定不知道,二房有多少事在瞒着母亲。”
“你什么意思?”老夫人不知道他为什么有这一说。
沈伯奎把今天的事挑了些于自己有利的方面,避重就轻地说了,而后道“我好歹也是伯父,三丫头不知道误会了什么,现在眼里没有我这个伯父,我当然不会和她计较,但是母亲想想,三丫头为什么敢这样不敬长辈?今天她不敬的是我这个伯父,以后她是不是连母亲你也不敬?我只是想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训,让她知道有些事,是不能做的!”
“小小的教训?女子上到公堂,还有什么名节?这是小小的教训吗?”老夫人没好气,但是,语气已经缓和多了。
沈伯奎道“母亲,自端木太子求亲事情发生后,三丫头行事还这么乖张,就算我什么也没有做,三丫头的名声也一样传出去了。这不是重点,母亲,我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为了试探一下三丫头到底是在倚仗什么。今天在公堂上,果然看到了,端木太子竟然专门为了她去了公堂。母亲你难道就没想过,哪里有酒值五万两?那分明是端木太子故意给三丫头送银子啊!”
“你试探到了又怎么样?”老夫人被沈伯奎绕晕了。
沈伯奎道“母亲,若是我们武定侯府能与苍阳太子结亲,这可是一件大好事。”
“这件事你二弟已经退了,你还提来做什么?”
沈伯奎道“母亲,二弟行事从来鲁莽,你是知道的,他头脑简单,目光短浅,根本不考虑后果,也不权衡利弊,不知道为侯府考虑,只知道一味顺从珞言这丫头,偏偏珞言这丫头又是个任性的。但这件事,母亲是可以做主的。”
“你想说什么?”
沈伯奎道“儿子想说的是,现在应该母亲出面的时候了,劝二弟答应这门亲事。珞言那丫头放着好好的宁国公府的亲事给退了,现在都没人敢娶,既然有苍阳太子看上她,那是她的福气,也是武定侯府的福气,母亲你说是不是?”
老夫人偏爱沈伯奎,加上之前大骂一通气已经消了不少,此刻,被沈伯奎绕来绕去的,思路也不禁顺着他的话而变了。沈云霆把宁国公府的亲事退掉这件事,更是直戳了老夫人的心窝子,让老夫人一直心存怨气,现在想一想,她是有些放任二房了。有些事,她应该做主的时候,还是要做主,由不得二房再任性了!
不过这件事,还是需要从长计议一下。
沈伯奎知道老夫人的心意改变,他把人告上公堂这件事已经揭过去了,便打铁趁热地道“母亲,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每个府里,最应该奉行的便是孝字。儿子想,珞言那丫头得了五万两银子,定会拿来孝敬母亲的!”
老夫人有自己的私人小库房,这种孝敬银子,当然都是收到小库房去了。
沈伯奎觉得,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