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熙用一笑来缓解他现在的不自在,道:“你看着我干什么?”
能被小言儿用这么专注的目光注视,若换平时,他会很开心,很高兴,但是,小言儿的目光中的打量,让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沈珞言缓缓开口,声音里透着笃定,道:“殿下,天牢里你也能来去自如,又何必在我面前掩掩藏藏?”
云熙一怔,继而眼瞳微紧,却缓缓吐出一口气,他一直知道在小言儿面前肯定不会瞒多久,因为根本瞒不住。小言儿并不是一般的大家闺秀,上辈子能把生意从白手起家,在短短三年间,就做到京城第三,这样的人,观察力,反应能力,敏锐度,哪点会差?
即使后来,她到了军中,也能与北辰皓比肩,军中无人不知道沈氏定绥军,并将入定绥军为梦想,以能成为定绥军一员而骄傲!
不知道的人,都以为沈氏定绥军是沈云霆组建,但他一直知道,那支战力惊人,如钢铁雄师的定绥军,是她沈珞言组建。
如果上辈子没有定绥军,就没有北辰皓最后的风光。那个位置,北辰皓哪里有机会染指?
这辈子,没有到那样的境地,她也不会到军中,这世上,或者不会有定绥军。但是她的商业王国,却在暗搓搓却极快地发展着。
他一直在关注着她,所以,她的商业王国发展的速度,他也很清楚。
所以他也没想瞒她多久。
可是,他主动说,和被她看出来,还是不同的。他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沈珞言很平静的目光注视着他,道:“很早就有猜测,不过,刚刚确定!”她看着他笑,笑得很轻松,道:“西郊那片地,若麟王只是欠你一份人情,根本不用做到那个地步。而且,你的眼神,没有掩饰,这样一双眼睛,不管是透过面具,还是没有面具,只要留意一点,还是能看得清楚的!”
云熙打量着她,她的神色也很平静,平静的好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般。他试探:“你没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沈珞言勾了勾唇角。
她在笑。
可是云熙的心却沉了一沉。
他当初对她隐藏身份,一来是不想给她太大的压力,二来,麟王以面具遮脸,不是针对任何人,而是父皇的要求,或者说,是父皇的旨意。他不想用戴着面具的面容来面对小言儿,可以麟王身份出现的时候,他只能如此。
但这毕竟多少带着一些欺骗。
如果小言儿生气,虽然这很麻烦,但他会开心,因为这表示在意。
可现在小言儿不生气,这更麻烦。
这表示,不论他是什么身份,小言儿都不在意!
云熙急了,伸手去拉她的手,道:“我不是存心瞒你,小言儿,当初……”
“我懂!”沈珞言截断他的话,甚至冲他笑了笑,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苦衷,你不必要对我解释的。你的事本来就不用告诉我,你又不欠我什么!”
云熙的手还是稳稳地抓住她的手,她懂?她根本不懂?
只是,他还没想好用什么方法,在她能接受的情况下,再跟她把一切说明的时候,她先认出了他。
沈珞言任由自己的手被他握着,她能感觉到他手心里有些湿,他在紧张?
沈珞言有些意外,这不是什么大事吧?她都没有在意。虽然她不否认她对云熙有些好感,在心里,她肯定是当云熙是朋友的,既然是朋友,那自然更应该体谅了。
不知为何,她心中竟有小小的庆幸。
她当他是朋友,仅仅是朋友,挺好的!
其实表面上云淡风轻的沈珞言,心情也有些复杂,以前当麟王和云熙是两个人,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云熙救了她的命,之后,他也经常出现在她的身边,她对他,从最初的戒备到后来的信任,到当他是朋友;而麟王第一次见时,是在她回去沈府的路上,那辆夸张的金丝楠木马车,在阳光下金灿灿,分外显眼,那个戴着面具的男子,曾经救过她的父亲,因为那支人参,沈云霆才捡回一条命。
如果真是两个人,那云熙是身边的朋友,麟王只是可远观不可接近的人。
然而现在,当两个身影重合,两个人变成一个人的时候,她心情怎么能不复杂?
只不过,如她所说的这样,沈云霆如今还在天牢里,不论什么事跟这件事比起来,终归是要靠边的。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沈珞言这么说,让云熙接下来想要解释的话也无法说出口了。
马车很快到了武定侯府所在的那条街,沈珞言没等马车到府门口,便道:“麻烦停一停!”
马车停下,沈珞言对云熙道:“谢谢你,麟王殿下!我先回去了!”
云熙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他看出沈珞言现在无心听他解释,而且,这样的解释也很苍白无力。他只是道:“沈侯的事你请放心。本王若无事,沈侯定无事!”
沈珞言道:“多谢!”
一直到沈珞言走向府门,尹焱也不没有听到自家主子命令赶车,他纳闷地看了一眼,就见自家主子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沈三姑娘,直到她进府,看看不见时,主子的薄唇之中,才吐出两个字:“回去!”
沈珞言进府之后,明显感觉到府里下人看她的目光很是躲闪,甚至远远地让开。
她心中猜到大致原因,也不在意,脚下加快,往映月轩去。
然而才到半路,就见竹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