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伯奎受宠若惊地道:“不知道太子殿下找在下何事?”
端木景澄凉凉地道:“怎么,沈大人是连杯茶也不想请本宫喝?”
沈伯奎如梦初醒,忙笑道:“殿下请进书房喝茶!”
对于他不请进前厅,而去书房,端木景澄甚是满意。
书房之中,落座后,下人奉了茶,端木景澄悠然道:“久闻府里花木雅趣,别具风格,刚才本宫一路看过来,果然如此!沈大人风雅之人,果然很有品味!”
沈伯奎笑道:“过奖,过奖!”这府是历经三代的武定侯府,以后就是他沈伯奎的,别人夸他的宅子,他当然高兴。
寒暄过后,端木景澄道:“沈大人,听说沈侯爷下了大狱,不过,看沈大人红光满面,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可喜可贺!”
沈伯奎看着他笑容轻松,一时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打了个哈哈道:“实不相瞒,我那二弟惹怒皇上,行事乖戾,让我们也无奈得紧。母亲恼他忤逆,已经奏请皇上,将他出族了!”
“此事本宫也听说了!”端木景澄笑道:“所以,本宫才来见沈大人啊!”
沈伯奎疑问:“本官不懂太子的意思!”
端木景澄笑得光风霁月,说出的话却不甚中听:“因为暂时不确定你们天珩皇帝的怒火到什么程度,会不会牵连,就把自己的亲弟弟出族,划清关系,兄弟绝义,这样的手段,这样的心性,沈大老爷还真是做大事的人!本宫甚是佩服,所以,怎么样也要来讨一杯茶喝!”
只是喝一杯茶这么简单,就不用到这里来了,沈伯奎明白,不过,他实在不知道就算他六亲不认,和苍阳太子又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苍阳太子想要和他达成合作?
可他不过是太子少詹事,他所知道的一切,对苍阳太子也没有什么用吧?
换句话说,就算叫他卖国,他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可卖的。
端木景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一派悠闲,看着沈伯奎的目光中含着意味深长的笑,道:“沈大人知道本宫的用意了么?”
沈伯奎道:“殿下,恕下官愚钝!”
他一时自称本官,一时又自称下官,虽然只是一个字的差别,不过,端木景澄早就听出了这中间他心境的变化,这也是端木景澄想要看见的,端木景澄笑道:“你这个做哥哥的,可以把弟弟出族。那弟弟的女儿,你应该也同样可以舍得吧?”
果然还是为了沈珞言那丫头而来。他在沈云霆那里求亲失败,现在是特意借着沈云霆还在天牢,想找他这个当大伯的同意,然后把沈珞言娶过门吗?
说来,他三天后就要回去苍阳,时间的确也是够紧的了。也难怪他会这么做。
可惜,沈伯奎现在有些懊恼圣旨下得太快,若是明天下这个圣旨,今天他还可以以大伯的身份同意呢,就算大伯的份量太轻,母亲那里也能说得上话。毕竟,母亲不是沈珞言那丫头的祖母么?一国太子,真要亲事成了,聘礼还能少吗?她正愁怡儿的嫁妆,可惜这么好的机会了。
他不无遗憾地道:“太子殿下这算是为难下官了。虽然我是沈珞言的伯父,不过她父亲还在,再说,二房已经出族了,她的婚事,下官现在真的没法做主!”
“这事本宫知道,就不劳沈大人一次又一次提醒了。”端木景澄笑嘻嘻地道:“本宫本来也就没想过明媒正娶。你们偌大的京城,偶尔失踪个女子,应该也不算什么大事!”
沈伯奎猛地抬眼看向端木景澄。
端木景澄一脸玩世不恭,笑容中带着阴凉诡秘。
但沈伯奎知道,端木景澄说的是真的。
他心中飞快地转着,虽然已经摒退了下人,端木景澄对他说这番话,也足够直白了些。
见他脸色阴晴不定,端木景澄伸出一根手指,淡淡地道:“本宫当然也不会让沈大人白忙,一万两银子酬劳,你看如何?”
一万两?
这三个字让沈伯奎眼睛亮了亮,现在他正缺银子,一万两于他来说,简直是及时雨。他心意顿时定下,不过还是问道:“不知道殿下要在下做什么?”
端木景澄笑道:“简单得很!”他招招手,要沈伯奎附耳过去。
沈伯奎与他的座处隔了一段距离,但是见到端木景澄招手,他立刻凑近去,听到端木景澄对他耳语几句,他立刻眉开眼笑,道:“此事倒也不难!”
端木景澄点头道:“自然不难,难的你也办不了。”
沈伯奎丝毫不以为忤,反倒点头道:“殿下说的对!”
端木景澄从袖中拿出一叠银票,道:“这是订金。沈老爷事情若是办得漂亮,不但剩下的一半本宫会给你,还会给你双倍赏金!”
沈伯奎笑道:“殿下放心!下官心中有数!”
端木景澄很满意地点了点头,斜了沈伯奎一眼,道:“既然本宫来了,自然应该去看看沈三姑娘,沈大人派个人给本宫带路吧!”
沈伯奎眼珠转了转,立刻心领神会,道:“还是殿下思虑周全!请!”若是他带去,沈珞言是定不会开门的,而且,于他们接下来的谋划不利,自然是派人带过去为好。
而且,沈伯奎心中对沈珞言也有些忌惮,不知道她怎么认识了三公主,还好三公主已经回宫去了。可就算三公主不在,怡儿在她面前,不也没讨到好?
书房的门打开了,钟拓楚原候在门外,见到端木景澄出门,立刻走了过去。